何承说是?城郊一处宅子,其实依山傍水的好大一片庄子。
早间莺啼不断,傍晚又听流水潺潺,不胜惬意。
“这何承同你是?什么关系啊”魏长宁眉眼弯弯,含笑盯着?冯晚音看。
柳枝绿意点上梢头,衬得少女脸颊红霞更甚。
“我与?他?自幼定了亲事。”
“原来是?青梅竹马。”魏长宁点点头,看他?二人举止自然又熟悉,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?相处了多年。
有了焦大的对?比,魏长宁不由的由衷赞叹道:“富商之子,和你倒是?十分相配。”
何家?不亏是?底蕴丰厚,就?连所用杯盏皆是?上等青瓷。
魏长宁手痒便自己一个人坐在亭子里?头烹茶煮水,她从前是?不会煮茶的,许是?看李澄明煮茶煮的久了,自己竟然也会了些。
她不紧不慢的舀一碗清泉,又慢慢倒入尖嘴茶壶里?头。
从前只觉得煮茶慢悠悠实在是?有虚度光阴之嫌,如今自己试了,却觉得不免也是?静思之法。
那么,李澄明究竟在哪呢?
开阳没有他?,那他?会在哪?为什么临安并无人知晓他?不在开阳
魏长宁入了神,茶水漫过了杯盏,烫到了她的手心。
她猛地?往后一缩,又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冷水了冲泡。低下头来却透过门户看见依偎的一对?人影来。
冯晚音靠在何承的肩头小声啜泣着?,嘴里?还小声道:“何承哥,这些日子我好害怕。”
原来在云淡风轻的姑娘遇见了心上人还是?会哭闹。
就?像她,无论在外头如何顶天立地?,到了李澄明怀里?头还是?只想?做那个无拘无束的长公主。
魏长宁别过脸去,她突然不想?看这一对?恩爱了。
她不由得在心里?默默算了起来,她和李澄明也有许多日子没见了……
既然冯府这里?打探不了消息,那么她便主动出击去外头找消息去。
这么个大活人还是?当今天子,她就?不信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魏长宁又瞥了一眼屋里?头你侬我侬的两对?,她约莫这两个人不到晚膳时分是?不会出来了。
再说这两个人一个是?富家?少爷,还有一个是?太守小姐,再加上她一个长公主,得了,今晚的晚饭指定是?没有着?落了。
为了不在这个荒郊野岭饿死?,她还是?出去找点吃的吧。
魏长宁轻轻掩了门户,这地?方环境是?好,可地?势实在是?偏僻。
她估摸魏曜定然是?要查人的,而?且她估计魏曜定然明查冯晚音,暗查李澄明。这么偏的地?方,估计魏曜查到这儿也至少需要一两日的工夫。
魏长宁心稍稍定了下来,好歹冯晚音一直收留着?她,于心她是?不希望她出些什么事情的。
她循着?来时的记忆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城中心,果然城中心已经?是?遍布守军,这些守军的旗子上都写了“魏”字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?魏国大军呢!
魏长宁嗤笑一声,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家?银楼。银楼客人显少,因?而?掌柜见了她十分热情。
魏长宁掏出一片金叶子,登时她便感?觉到掌柜的眼珠子盯的都要掉了下来。
魏长宁坏心眼地?拿着?那片金叶子在掌柜面前晃了晃,见掌柜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?那片金叶子,她会心一笑道:"劳烦掌柜为我找个包间,我想?试些衣裳钗环。"
掌柜捧着?那小小一片金叶子热情地?领着?魏长宁上了二楼贵宾厢房,今儿可真真是?遇见了贵客,这一小片金叶子可赶上他?一年的收成了。
“我不喜人打扰,傍晚之前莫要吩咐人进来。”魏长宁随意挑选了几件衣裳,看着?掌柜前前后后忙活,她淡淡吩咐道。
这贵宾厢房估计是?久不住客,屋子里?散了一股子霉味。大抵是?为了遮掩这霉味去,屋里?头点了浓重的檀香。劣质檀香刺鼻扑人,魏长宁推开窗户一角,斜斜依靠透着?气。
她随手拿了两件衣裳,都是?素色的。她未曾拿男装,一来在这铺子里?女扮男装属实显眼,二来她这身量扮作男子,平素出宫玩玩便算了,可若是?在这儿,定然是?会被发现的。
魏长宁放下发髻,随手拿起梳妆台前的螺黛。许久不描眉,实在是?有些生疏了。恍惚记得上次描眉还是?新?婚之夜,那时李澄明抚着?她发丝,亲昵地?靠在她耳边替她拢发。
她随意改了个妆,又带上面纱,再换上与?平素风格不同的衣裙,整个人便和刚才有了许多的区别。魏长宁看着?镜中自己改过的脸庞不由的满意地?笑了笑。
去别人家?耍赖皮定然是?不能用自己的脸。
“把你们这儿管事的叫出来。”
魏长宁大摇大摆地?坐在人家?铺子里?头,她手里?拎着?一杆银枪,霎时间店里?头便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哪里?来的瘟神……
魏长宁等了半刻这才看见纱帘后头徐徐走来一道人影,居然是?个青年男子。
“没想?到脂粉铺子的老板居然是?位俊俏儿郎。”魏长宁啧了一声,上上下下地?打量着?这位管事。
这位管事在她探究的目光下轻轻笑了两声,不徐不缓道:“在下名?唤十四,不知道姑娘来此有何贵干?”
“十四?”魏长宁嗤笑一声,哪有人以数字做名?的,莫不是?他?家?生了十四个孩子,抑或是?他?排行十四?
观这胭脂铺子的装横皆不像出自这位十四之手,魏长宁心中有了计较。她面上不显,仍笑吟吟地?同这位十四兜着?圈子。
“来这儿自然是?花钱做生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