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我们学校的医务室老师兼心理老师。
心情不好的时候,我都会来她这儿发呆。
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,要不是我是个女的,我估计能爱上她。
“飞飞啊。”
她的眼镜上反射着光,和她整个人一样柔和。
“吃糖吗?”
我摇头。
“先给我留着,我困了,先睡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我找了一个最里面的床位,拉上帘子躺上去。
枕头上有一股好闻的甘菊味,但闭上眼睛后第一个浮现在眼前的竟然还是夏正行的脸。
有自己想法的脑子大声呐喊道。
“当时如果不是你先走,夏正行就不会沦落到打石膏的地步!惭愧吗!祁飞飞飞,就问你残不惭愧!”
靠。
我睁开眼睛。
没想到这件事的后劲儿这么大。
“老师。”
帘外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班主任让我来休息,这是他开的批条。”
“好的你休息吧,对了,别挑最里面的床位,有人在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要不要喝茶?老师这里有红茶和牛奶。”
“不了,谢谢老师。”
夏正行的步子很轻,他走到我隔壁床位,拉起帘子。
我们中间有一道深蓝色的帘子隔挡着,但我能看到他慢慢躺倒床上的影子。
像个残疾人,都怪你。
有想法的脑子说道。
我深深地叹了口气,如果有选择...
我想换一个脑子。
帘子外传来医务室姐姐的说话声。
“我先出去了,你们两个好好休息,红茶在柜子的第二排,牛奶在我第三个抽屉里,如果想喝就自己拿。”
她说完后,迈着并不喧嚣的高跟鞋声离开,带上门,门把手传来“咯噔”一声。
我沉默着,医务室里很安静。
安静到我隔着帘子都能听见夏正行的并不重的呼吸声。
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,我侧过身子慢慢伸出手。
手指在触碰到帘子的前一刻停住,阳光从手指和帘子之间的缝隙穿过。
我犹豫了好几秒,把手缩回来。
说不定他睡了呢。
我想得合情合理,但是有自己想法的脑子显然没办法体会到我的周到。
我开始怀疑自己脑子里住了另一个人。
摸了一会儿放在口袋里的刀柄后,我再次伸出手,这一次我直接拽住帘子“唰”得拉开。
带着一股大无畏的气势。
大无畏后我就后悔了,夏正行真的睡着了。
他对朝我这个方向侧躺,眼睛闭着,右耳塞着耳机。
白色的耳机线长长地蔓延到被子里,被子下是他打着石膏的胳膊。
阳光打在他的侧脸,他仿佛和窗外投过来地光融为一体。
看起来像一团初雪。
这乖宝宝长得真挺好看的。
我在心里感叹。
不比杂志封面上的人差。
我看向他的眉眼,他的眼睛让我觉得很舒服,因为眼尾是微微下垂的。
闭上眼睛也像是在笑。
让我想到流氓兔或者是柴犬。
应该是更像流氓兔一点,因为他的眼尾比正常人长一点,但不夸张。
柴犬的眼尾要短一点。
我的思绪逐渐走偏,虽然看着他,但是脑子里一直在循环对比流氓兔和柴犬。
所以当他毫无征兆睁开眼的时候,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,直接和他四目相对。
我有点儿被吓到,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拍。
对视了三秒钟后,我飞快地移开眼,再飞快地把抽离的眼神重新拽回到他的脸上。
我估计他也有些被吓到了,要不然不会一直盯着我。
跟忘了怎么眨眼一样。
“那个。”
话到了嘴边就开始语无伦次,非常有自己想法的脑子到了关键时候开始装死。
所以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。
我看着他的胳膊。
“你刚刚看着你闭眼,还以为你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