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什么?”
卫风紧张地把祁飞的手塞回口袋里。
“你当演电影呢,我都已经报警了,拿着刀准备给警察叔叔增加业务呢?”
“他们如果赶不来呢?”
“赶不来你也给我老实待在车里。”
迸溅进车里的碎玻璃越来越多。
卫风拿出衣服盖住祁飞。
“啪”得一声,前车窗得整个玻璃被敲碎,玻璃龟裂,如同流水般哗啦啦掉落。
“下来!”
有个男的伸出手想拎住祁飞的胳膊往下拽——
祁飞没犹豫,面无表情地用刀扎穿男人的手心。
男人惨叫了一声收回手。
“你干什么?”
卫风一惊。
“没干什么。”
祁飞擦着手上的血。
“正当防御。”
她说完后,咧开嘴露出一个类似于恶犬的笑容。
车窗的玻璃还不算大,几个人一个紧接着一个想要伸手进车窗,祁飞手上的刀顺着他们挥舞手的方向走。
血被划开,溅落在车窗上。
试探的人越来越少,他们骂骂咧咧着开始击打侧车窗。
剧烈而毫无规律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“说好了。”
祁飞笑着看向卫风。
“到时候车门坏了,我就下去。”
“你冷静...”
卫风用衣服赶紧擦着祁飞身上被溅到的血。
“警察...”
卫风说到这儿整个人一僵,几秒后他把头凑向车窗,眯起眼睛。
车外的痞子们也纷纷停下动作,看向不远处开来的两辆车子。
一辆皮卡,一辆越野车。
祁飞嘴角的笑也慢慢收回。
这两辆车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。
皮卡是老李的,越野车是刘云的。
皲裂的车窗外,皮卡和轿车越来越近。
黄豆从皮卡后跳下来,手上拎着棍子,他身后跟着跳下来十几个人,全都是原野院生活过的人。
老三手上也拎着棍子,远远地朝祁飞扬起来示意。
看到夏正行和刘云从越野车上下来后,祁飞整个人一愣。
刘云怎么都来了?
他们怎么都来了?
祁飞整个嗓子眼滚动了一下。
夏正行的视线搜索着四周,当他看到车窗内完整无损的祁飞后,眼神这才松下。
但很快,他的眼神又冷漠起来,他弯下身,捡起一根被丢在地上的钢管。
钢管被拖在地上,他的眼神越来越狠戾。
黄豆和一群兄弟聚拢往前走。
两群人立马交汇在一起。
眼前的场景立马混乱起来。
“靠靠靠。”
卫风拿手直拍方向盘。
“我让他们别来,怎么变成现在这样,不仅来了,还带着一大群人来了,这是干什么!”
“我要下车。”
祁飞想要抢走卫风手上的钥匙,但卫风立马把钥匙塞回口袋里。
“不行。”
卫风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。
“我知道你担心夏正行,但夏正行肯定不希望你下车。”
有理有据,祁飞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。
她转过头,眼神紧紧地盯着夏正行。
有个人从后头挥起棍子要砸向夏正行,祁飞拳头一紧。
但在她喊出声之前,夏正行转过身,钢管带着风砸中来人的脖子,人头一矮,那人脖子歪着倒下去。
夏正行没有停,抬腿踢翻站在老三背后的痞子,钢管紧接着劈下去。
沉闷的一声,祁飞看着都觉得疼。
这几个动作让祁飞看出来夏正行平时肯定没少打架。
明明看起来那么乖的一个人。
钢管打到的地方都很准确,夏正行显然知道攻击哪里能让人快速倒下去。
尽管如此,祁飞还是紧张地握紧口袋中的刀柄。
“这场面有点儿壮观啊...”
卫风感叹着。
“原来夏正行和黄豆这么能耐,我之前我还老说黄豆长得像小孩儿...”
“他长得是像小孩儿。”
祁飞开口。
“但别惹他。”
在祁飞的印象中,黄豆是头博美犬,但当他打起架来,完全就是个疯犬。
血就算溅落在眼睛里也不会闭眼。
小的时候黄豆就一直在打野拳,打地下竞赛。
二百场比赛,黄豆倒在地上的时间累计不超过十分钟。
每次被打倒,他都立马站起来,哪怕血肉模糊,哪怕遇到比他大很多的人,他也会如同蝉一样缠绕在对方的后背上。
祁飞小时候跟黄豆打过架,如果没有刀,她这辈子都打不过黄豆。
车窗外敲击声不断,倒下去的痞子越来越多,站在一旁的许盈盈脸色也越来越难看。
她雇来的手人倒的倒,趴的趴。
人倒尽了,夏正行把钢管摔在地上。
“砰”得一声,祁飞这才松了口气。
许盈盈看着走向前的夏正行不断往后退,高跟鞋绊了一下。
但夏正行看也没看她一眼,径直走到祁飞车旁。
夏正行站在车窗外,把手伸进来,立马拽住祁飞的手。
“没事吧?”
“这话应该我问你。”
祁飞伸出另一只手抹开夏正行侧脸被溅到的血。
“下次...别这样了。”
“你下次不这样。”
夏正行低声着,跟刚刚拎着钢管的完全像是两个人。
“那我下次就不这样。”
祁飞哭笑不得。
“说绕口令呢?”
说实话她眼角有些发酸。
车窗外站着这么多人,人越是多,越是说明她拥有得多。
拥有这么多的她。
到底要怎样离开。
刘云朝着车走过来,祁飞紧张地想要把手从夏正行手里抽出来,但刘云没有走向她——
而是转了个弯,走到许盈盈面前。
“你是以前领养祁飞的妈妈是吧?”
刘云眯起眼睛。
许盈盈还没有回答,刘云伸出手一个耳光就下来了,力气大到许盈盈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。
许盈盈捂着自己的侧脸,脸上都是不可置信。
她睁大眼睛。
“你竟然...敢打我?”
“我凭什么不敢?”
刘云直接拽住许盈盈的头发往自己身上拎。
“你把我们家武馆弄成这样,我打你一巴掌还算轻了。”
祁飞第一次看到许盈盈这么狼狈的样子,也第一次看到刘云这么凶狠的样子。
一时间不知道哪方面给她带来的冲击力更大。
“对不住。”
夏正行看向祁飞。
“我妈平常不这样,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。”
祁飞握着夏正行的手说不出话来。
许盈盈拼命想要挣脱,但头发被刘云攥在手上,她整个人只有被刘云拽着走的份儿。
刘云拽着许盈盈的头往上抬。
“你听好了,你这个人不配称作人,如果脑袋有病就去医院,别出来祸害别人。”
说着刘云又扇了许盈盈一巴掌,声音大到旁边的黄豆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,学历也挺高,结果是这么个人,怎么手握权力财力了不起啊,你挺能耐啊,有这能耐你怎么去竞选总统啊,专门儿挑恶心事做是不是?”
刘云说着一个巴掌又下来。
许盈盈被打得整个人发懵,眼泪已经被疼出来。
“哟,你流眼泪啊,知道疼是不是,刀子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不是?“
刘云拽着许盈盈到墙角,手指在许盈盈鼻尖。
“我跟你说,我这人没怎么读书,素质不怎么高,你惹我一次我就要惹你十次,你动我的人,我就捅你的心窝子。”
这么说着,“啪啪啪”三个巴掌就落下来。
黄豆躲到一旁捂住自己的脸,老三也跟着捂住自己的脸。
“你给我听好了。”
刘云拽着许盈盈的头发往上拎。
“你以前做得那些混帐事迟早会回馈到你自己身上,那些事我不管,但是从今天往后,如果你再动祁飞一次,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素质低下,什么叫底层人民的没有理智。”
说完这话后刘云把许盈盈摔在墙上。
许盈盈的身体往下瘫,她立马想要站起身,眼里全是怨恨,手伸长朝刘云挥去。
刘云立马抬起脚把许盈盈踹了回去。
“你还挺倔啊。”
刘云用高跟鞋踩着许盈盈往下踹。
“不行了,老娘这么多年没动手,遇到你这种渣滓不仅手痒,现在腿也痒。”
高跟鞋跟着往下踹,许盈盈尖叫着往墙角躲。
刘云蹲下身打许盈盈的耳光,一声接着一声。
“其实我也可以不打你耳光,但是我知道你这种人啊,就得用耳光治一治,老高高在上不尝些屈辱,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女王呢是不是?”
“是不是很难受,是不是想杀了我,这就是屈辱,这就是被人碾压在地上的感觉,对不起,你不是神,你有再多钱你也是个人,你现在就到处惹是生非吧,把人惹急了哪天给你拖到巷子里解决了你都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要求你做一个五好公民,我自己都做不到,但你能不能尽量成为一个正常人,成天跟个疯女人一样你好受吗?”
刘云一边说着一边手都没有停下,许盈盈的脸已经肿得有发糕高。
近距离观看的黄豆已经被吓得紧紧得躲在老三身后。
“我以后再也不敢惹刘婶了...”
祁飞转过头看向卫风。
卫风咳嗽了几声,嘴里‘啧’了一句。
“你们见谅,她以前就这样,今天确实有点儿...凶狠。”
岂止是凶狠。
过了整整十几分钟,警察还没来,刘云的手已经扇累了,周围的人也为了躲警察一个个离开。
离开的只有原野院的人,其他躺在地上的痞子都被黄豆看着不让走。
黄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远离刘云的活儿,他拄着钢管站在巷口,来一个要逃的痞子他打回一个。
刘云站起身,把手上许盈盈的头发嫌弃地抹在墙上。
“你说说你...”
刘云一脸嫌弃。
“你平时用什么洗发液,怎么头发一抓掉这么多,你不行啊你...”
“最后一句。”
刘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掸衣服。
“祁飞是我女儿,我护着,你以后敢动她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