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以后少吃点儿排骨。”
钟不离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。
“要不然你有得哭。”
“去你的!”
在华寻的拖鞋甩到他身上之前,钟不离非常麻溜得跑出房间。
屋顶的时候灯亮眼得给盘子里的西瓜镀上了一层金边儿,华寻抬起手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巴掌。
不要再去想了,钟离在天上说不定都已经成佛了。
他自己一个人搁这屁颠儿屁颠儿地回忆,是准备感动谁呢?
韭菜吗?
不一会儿,对面窗户亮腾起来,黄幽幽的光照过来,投射在华寻房间的墙壁上。
钟不离的脚步声清晰得就像在华寻耳边响起一样。
华寻侧过头,果然看到一张如同傻逼般天真无邪的笑脸。
“靠。”
华寻侧过身,把屁股留给对面窗户。
他把脸埋在还粘稠着梦境的枕头里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憋足了力气起来写作业。
就着本子一通瞎扒,窗帘儿没拉,华寻一抬起头就能看见钟不离坐在他的窗户前,低着头翻书。
真别说,竟然有种鼓舞人心的作用。
本来华寻都想把笔甩开去搓澡,但一看到钟不离还在看书,不服输的劲儿就跟驴拉磨一样狠狠往上冲。
不就是学习吗?
老子成绩没你好!但老子肯定能比你学得时间长啊!
华东梅打扫卫生的时候来过来看,盯着自家儿子挺直的背影感叹。
“华寻啊,我发现你最近专心了不少,晚上竟然能坐这儿一动不动!只要肯用功,铁杵磨成针啊!是不是对面儿钟不离把你给鼓舞了?”
“才不是。”
华寻嘴上没承认,但也渐渐习惯对面窗户坐着个人的情况。
钟不离写作业的时候特别安静,能跟个石佛一样坐在桌子前成小时得都不累。
华寻这边眼皮子都快黏糊成一条线,钟不离的背还直挺挺竖着,比阳台上的晾衣杆子还直。
有时候钟不离还熬夜,也不知道对着个桌子在捣鼓什么玩意儿。
反正敌不动华寻不动,敌不睡华寻不睡。
困得实在受不住,华寻就拿风油精成条儿得抹在太阳穴上,一边在心里骂钟不离,一边跟作业本儿死磕到底。
一来二去,风油精的瓶儿被华寻抹了个底朝天。
“妈,家里还有风油精吗?”
华寻跑出房间。
“液体的固体的,都行!”
“诶哟,还真没了,赶明儿帮你买,你今天就先用这个。”
华东梅从柜子上拿下花露水。
“都差不多颜色,效果应该也差不多。”
华寻把花露水瓶儿拎在手里,摇骰子一样用力上下晃。
瓶子里冒出绿色的小泡泡,“噗呲”一声拧开瓶盖儿往手上倒,绿油油一大块儿。
脑门儿上来一块,太阳穴上来一块,人中上来一块。
整张脸麻溜溜得凉爽,就跟被人甩了十几个大巴掌一样。
精神得下一秒就能跟武松一起上山打虎。
华寻捋起袖子,都已经做好上题山打虎的准备了,结果一抬头,对面钟不离人没了。
老虎没了,还打个屁。
“人呢?”
华寻半抬起屁股,往对面窗户看。
“难不成上厕所了?”
华寻抱着胳膊盯对面窗户,等钟不离回来。
钟不离人不在,卷子上的题目看着都没劲儿。
过了十分钟后,还没瞧见人影儿。
华寻心里不是味儿。
这么久还没回来,这是去了非洲大峡谷赶驴子去了?
华寻心里憋着一股劲儿。
要不是华东梅在家,他能直接打开窗户吼一声。
“钟不离你他妈去哪儿了?”
白被花露水删了十几个大巴掌。
华寻收回往前探的脑袋。
要不先洗澡吧...
正当华寻准备把作业本合起来的时候,对面传来一声“啪”的声音,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。
声音是从钟不离的家里传来的。
华寻猛然抬起头,推开窗户。
钟不离的房间里没人,但是他房间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,然后被另一个人影立马拽走。
黑影从房间门口闪没影儿,随后是一片寂静。
安静到华寻都快以为刚刚是幻觉的时候,对面再次传来“啪”的一声。
声音大到钟不离隔壁的人家“刷”打开窗户,不耐烦地大声吼叫。
“谁家大晚上打孩子呢?烦不烦啊你?”
打孩子?
难不成钟不离被打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