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不凡捧着血水,手微微颤抖。
“你...让我喝?”
“是。”关心兑的表情很严肃,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,“只有喝下去。”
浓郁的血融合在溪水中,呈现一种半透明的诡异感。
喝...喝人血。
平不凡几乎能闻到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。
他低下头,慢慢凑近自己的双手,汪着血的水摇晃。
“嘀嘀嘀、滴滴滴、你有一通新电话。”
也就在这时,平不凡的手表开始响起,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,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。
“等等...我接个电话。”
平不发尽量不去看关心兑那双竖成一条线的眼睛。
因为他没有手划动手表,于是关心兑走上前,帮平不凡划动开手表屏幕。
“喂,平不凡?”手表那头的声音很焦急,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是原山有。
他似乎在奔跑,“呼啦啦”都是风声。
“我今天去了学校,你没在班上,也没去训练。”原山有的声音里透着股焦灼的怒气,“你到底去了哪里?”
“我...”
平不凡刚准备说话,关心兑抓住他的肩膀。
“不凡,你快把水喝下,如果再不喝,也许就错失了最佳时机,铜镜的时效不是很强...”
“我...”
“刚刚在你身边说话的是谁...别告诉我是关心兑。”
原山有竟然认识这个人。
“平不凡,接下来无论他让你干什么,千万不要做,你听见了没有!”
原山有这边说着,关心兑也在一旁呢喃。
“不凡……”
关心兑伸出手,原山有的声音被掐断。
应该相信谁...
血水的颜色愈发浓郁,平不凡闭上了眼睛——
妈的。
反正都是死,老子就试试。
冰凉的水顺着平不凡的嘴唇流入喉咙,那股浓郁的腥味瞬间蔓延开来。
所有的一切,都在提醒平不凡。
他在喝血。
红色的水滴顺着他的下颚线往脖子流,滴落到衣领子上,留下血斑。
直到喝完。
平不凡睁开眼睛,“我怎么没什么感觉——”
一语未了,他被从背后袭击而来的痛觉冲击到半跪在地上。
操...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格兰——格兰——救救我——”
剧烈的痛觉让平不凡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了泥土,那东西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,几乎要把他的耳膜给扯碎。
“格兰——格兰——快来救救我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背后和脖子连接在一起发出滚烫的疼痛,如同被滚烫的铁板按压着。
平不凡被疼得双手嵌入铺盖着竹叶的泥土。
关心兑蹲下来,把手覆盖在平不凡的手背,“不要怕,很快就会过去的,不要怕...”
那东西的声音逐渐减弱,疼痛由滚烫转变为冰凉,从他的脖子上流下褐红色的血液。
关心兑用手帕等着,直到整个手帕都被浸湿。
平不凡跳动到几乎要爆裂的太阳穴逐渐安宁,他撑住地,额头上的汗如同雨水一般滴落在地上。
“没事了,一切都没事了。”
平不凡吃力地站起身,他想张开嘴,却发现自己喉咙喑哑到说不出话来。
“痣暂时不见了,我们只要再找到那个符咒人就好。”
关心兑也站起来。
“平不凡!”
上空飘来一阵风,平不凡抬起头——
原山有一脸焦急,挥舞着翅膀疾速向他们冲来。
“刷拉”一声,他把关心兑一拳冲倒在地上。
关心兑捂住自己流血的嘴,眼睛的瞳仁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。
“原-山-有...”平不凡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。”原山有拽住平不凡,把他抱入自己的怀中。
几个保镖听到动静,纷纷跑过来。
原山有挥动翅膀,把平不凡抱到了半空中,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,而后消失在了天际。
竹林摇曳,落下阵阵竹叶。
平不凡的喉咙逐渐恢复,精神也从刚刚的剧烈疼痛中抽离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