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酒帮他戴好眼镜,理好西装领口,轻轻拍打他凌乱的肩头,笑颜如花,乖乖巧巧。
可能是太痛了,精神不能集中,唐天易看着眼前这张脸,好像见到了另一个人。
唐酒眉目清冷,淡漠道:“唐大少,今日多谢款待。”
五分钟后,唐天易才知道唐酒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。
二百九十六万,她还真不把钱当钱,花的轻轻巧巧。
唐天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,除了疼就是疼,前所未有的疼。
上了车,唐天易无力的靠在椅背上。
他摘掉眼镜,露出一双狭长阴沉的眼,“阿本,唐酒出现,顺着今天的线索查,我要一清二楚。”
阿本是唐天易的保镖,跟了几年,之前出国办事,这两天才刚刚回来。
“是。”
开车,回医院的路上,唐天易突然说:“去南江墓地。”
阿本微怔,“少爷,可您的伤……”
唐天易忍痛,坚持,“去吧。”
南江墓地,私人墓地,保密性很好,很安全。
没人知道,四年前,唐天易把林卿挽的骨灰存放在了这里。
他没让阿本跟着,自己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了最上面的无名墓碑前。
他神经在痛,心却是麻木的。
点了根烟,他用力抽了口,“你养了一个好女儿,她不但没死,还活的很好,甚至恨到想杀了我。”
唐天易的声音都在打颤,但他脊背挺直,不肯流露出半分脆弱。
“小时候,她乖乖甜甜没有杀伤力,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,我甚至一度以为,她会活成你那半死不活的鬼样子。”
他自嘲的笑笑,“庆幸的是,她没有。”
他弹了弹烟灰,“我发现,她越来越美,很适合被弄脏,有一种方式似乎更能彻底的毁掉她,让她活的生不如死。”
他转身,一步步走远,留下他孤寂的呢喃,“林卿挽,就算你死了也别想善罢甘休,你存在过的所有痕迹,我都会一一抹除掉,这就是你不肯妥协的代价……”
她会被全世界遗忘掉,只有他会永远记住她带给他一生无法湮灭的痛。
九点半,天很晚了,城市的天没有往日的透亮,灰蒙蒙的。
在路边,唐酒和宋七月一人拿好几袋的东西,一个蹲着一个站着,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。
“你让你心上人来接你。”
唐天易是个狠人,万一查到了宋七月就不好了,上回接她的看上去不靠谱但杀伤力不错。
宋七月红了脸,有些失落的踢踢地面,“他不会来的,他很讨厌我。”
唐酒撑着下巴,掏出手机找电话,“那你就说你被人围了,他们要劫色。”
“……”宋七月是乖乖女,说不出这种话,“必、必须吗?”
“实在不行,你跟我过一夜,安全了再回去。”
宋七月犹犹豫豫,发了条短信:野哥,我被劫色了。
唐酒拨通了秦江里的电话,“喂,你缺酒吗?”
秦江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,“你傻我傻,我在酒吧,能缺酒?”
“你缺。”
“……”
这孩子怕是又缺钱了,又开始推销了,“行吧,我缺。”
唐酒看看牌子,“这些酒吧,还行,市场价二三十万呢,我一瓶卖你十万,就十瓶,够意思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