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程只是年纪比任景行大了一点,他的决定也从来不会反对。
到了办公室,邱程上下打量他,“受伤了?”
“小伤。”
这两天做了两个任务,中间一次不小心走神被人捅了一刀,不重。
邱程示意到脱了衣服,“我帮你看看。”
任景行摇摇头,“不用。”
疼痛能让他更清醒,他不需要止疼。
邱程知道他的脾气,也不坚持,“小酒在这,你不去看看吗?”
任景行摇摇头,“我接了个任务在东欧,下午三点的轮船。”
说罢,他站了起来,“那边的公寓,你帮我卖掉吧。”
他快出门时,邱程问:“就这么不要了?”
一语双关,任景行知道。
他淡漠道:“早就不要了。”
纠缠于过去,他永远都只能陷在淤泥中。
这种感觉,沉重、压抑,好像随时都会溺死一样。
只要再见到周知秋,不管他是否忘记,这种可怕的感觉都会卷土重来,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。
他受够了。
他不要了,以后再也不想回来了。
走出医院,任景行站了好一会。
紧握的拳头到底还是松开,他头也不回的打车离开,去了码头。
他没发现,有个脆弱的身影跌跌撞撞,用力想要追上他。
到了码头,上了船,任景行没着急回房间,反而是抬眼看向远处的城市。
这个城市,承载过他整个青春的冲动和欲望,还有痛苦和不堪。
放松的手重新紧握,他疲惫的揉揉眉心,点了一根烟。
转身,他瞳孔剧烈的收缩,可下一秒全部的情绪都被藏起来。
他面无表情,直接越过周知秋就要走下船舱。
周知秋是跳窗户逃出来的,腿崴了,胸口的伤也裂了。
他穿着病服,一身是血,摇摇欲坠。
任景行走过去时,周知秋大胆都白了白,但满眼依旧是他。
他用尽了力气,抓住了他的胳膊,卑微的恳求,“别走……”
任景行平静道:“已经过去的事,没必要纠缠不放。放过我,也放过你。”
他无情的甩开他的手,像面对陌生人一样。
周知秋望着卷起浪花的海平面,嗓音渐渐迷离,“七岁那年,你义无反顾把我从继父身边带走的时候,我就已经回不了头了。”
他一步步走向护栏的方向,脆弱却坚定,“以前那么美好,你告诉我,我怎么才能放过你,放过我自己……”
他双眼通红,哑着声音说:“我还想赌一把,赌你还愿意和当初一样,要么带我离开地狱,要么和我一起万劫不复!”
不知是谁突然尖叫了一声,“天呢,他是要跳海吗!”
话音未落,周知秋偏执的盯着不回头的任景行,双手打开,后仰掉下轮船。
任景行浑身一颤,转身冲了过去。
他想都没想,双手撑在护栏上,一个用力,紧跟着就跳了下去。
船上的人都吓到了,连忙喊,“快,快打120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