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皈突然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被替代的位置。
他肯定,在唐酒心里,他是无论如何都剥除不掉的存在。
无论是痛苦,亦或者仇恨,这些都足够在她的人生轨迹里留下浓重惨烈的痕迹。
一旦这样想,胸口那郁结难舒的感觉似乎都变得轻松了许多。
即便还有一丝丝疼痛,但被如今的激动掩盖,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。
唐酒已经懒得理会自我满足的白皈,她拉着天蓬脑袋上的小揪揪,不耐道:“要喝茶就喝茶,要下棋就下棋。天也不早了,能赶个时间吗?”
唐酒对输赢没那么执着,为了赶时间,她并不介意自己输掉。
白皈倒是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,他笑着往里走,“可以,但首先你要赢我一场。”
赢倒是有些难了,唐酒棋艺还凑合,但对手是白皈,那还真是没什么机会赢。
“你这还真是够强人所难的。”
“只有这样,你才能多陪我一会儿,不是吗?”
唐酒视线随意的扫了下周围,在周围数个角落停了停。
再看看周围几十号保镖和虎视眈眈的佣人,她不禁笑了。
“我还真是搞不懂你,和我到底有什么好聊的,竟然还让你这么大动干戈,也不怕麻烦。”
白皈淡声笑笑,“如果我知道的话,应该也不会搞得这么麻烦……”
他走进大厅,见唐酒没跟上来,白皈失笑。
“没有先生的命令,我不会再那么对你,你尽可以放心。”
唐酒反问,“你相信这话吗?”
白皈莞尔,“能让你这么认真的防范我,我应该是该高兴的。”
唐酒真真是觉得白皈莫名其妙,做的事、说的话都莫名其妙。
他和佣人低声交代了两句,这才道:“跟我来吧。”
唐酒漫不经心的点点头,路过一个佣人身边时,顺手从他腰后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。
佣人脸色一变,看向唐酒的目光都带上了警觉。
她把玩着,随意道:“借我用用,晚些还你。”
白皈余光看见唐酒的指尖碰到了那佣人的衣服,目光深了深。
他冰冷的看了佣人一眼,目光抬眼,看向不远处一个安静的男人。
一个目光而已,那男人就明白了白皈的意思,立刻就点头了。
唐酒跟着白皈,身影消失在走廊转弯时,那佣人立刻就被人带了下去。
至于带到哪里,就没人知道了。
白皈似乎很少会待在市中心的古宅,又或者是老宅,多数时间都是居无定所,像是个流浪的人,走走停停的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的审美真的很宏观而典雅。
无论是建筑或是花园小物,都带着岁月沉淀才有的温柔。
可惜了,这些的主人学佛却信奉黑暗,表面再美好,但他骨子里都是个暴虐派。
白皈带她来了后花园的小谢里,靠近小池塘。
碍于四周的层峦起伏漂亮的园艺,哪怕是深夜,倒也不至于很冷。
白皈坐下,为她倒茶。
唐酒没半夜喝茶兴奋的习惯,但递茶,碍于修养,她会接。
她会接,白皈并没什么意外。
她一直都是这样,嚣张却也谦卑温和,待人从来都是彬彬有礼,像是只有古代才有的千金大小姐。
唯独不同的是,这些都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肆意的张扬和热烈。
矛盾极了,但又和谐万分。
唐酒靠在柱子上,把玩着茶杯,看着池塘里的锦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