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天易只是笑笑,全然没将他的愤怒看在眼中。
他推开白皈,目光幽深,“你不肯承认,是不是因为那位先生?”
柳如是。
唐天易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柳如是,但却不止一次听说过他的名头。
这位将人心和人性都玩弄在鼓掌中的男人,远不是表面看到的温润模样。
柳如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哪怕是亲近人都看不清,更何况是在外的谣言。
白皈没解释,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。
“这世界上有很多事,都是不在计划之内的,而你要接受以后出现的任何事实。”
“唐酒也不在你的计划之内。”
白皈唇角上扬,指尖轻轻按动佛珠,“无论在不在,我都只需要做好本分,不会逾越。”
三个路口之后,唐天易下了车。
临走,白皈划下车窗,目光深沉的看着唐天易。
“给你提个醒,唐酒不属于任何人,你最好也适可而止。凡事都有万一,一旦失控,毁掉的恐怕不是她,而是你自己。”
唐天易站在原地,低声笑出了声,“你也说了,凡事都有万一。”
白皈指尖一顿,“有没有人说过,你很像是个疯子。”
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时,唐天易缓慢抬头,望着阴沉的天低喃。
“有,她就说过……”
唐酒的眉眼猝不及防出现,厌恶讥讽的模样十分漂亮,唯独冰冷,近乎残酷。
以前不是这样的,以前的小姑娘总是跟在他的身后,拽着他的衣角,仰头看他,像看全世界。
陆郎早就开车过来了,没靠近,点了根烟叼在嘴里,等他回神。
他实在想不起来,唐天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总是陷进自己的世界里。
想什么很好猜,唐酒。
陆郎真怀疑,唐天易自己都分不清楚唐酒对他的意义。
又或者,早就清楚,却是不愿意承认。
又或者,他选择自我麻痹,试图否认这认知。
十几分钟过后,唐天易终于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,朝他走来。
“去容家。”
陆郎立刻应下,“是。”
晨光都没来得及出现,暴雨倾盆而下,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水汽,仿佛直接从秋日变成了冬天。
白皈坐在院子里,看着空荡荡的池塘,直到佣人送来一个朴素的请帖,这才回神。
打开,看着里面简单的几句话,他目光一动,“原来是容家本家那位出家的少爷啊……”
用修佛法,白皈自然是知道那位,至于道行,他恐怕一生都到不了那种地步。
邀约的原因是因为唐酒吗?
只迟疑了片刻,白皈立刻就让侍者下去安排了。
临走之前,白皈去了趟医院,守了四五个小时,却依旧没看到想看的人。
半下午,暴雨变小了一些,温度也随着这场雨降低了十几度。
李重华身体一向比较娇贵,失血那么多,中午时才稍微清醒一些。
见到唐酒时,她眼眶红了,女强人为数不多的伸手要抱抱。
唐酒哄了好半天,她的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。
吃了药后,李重华病态的脸上依旧带着惶恐不安。
“我草他妈的,老娘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可怕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