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曼陀罗。
毒蝎。
手背的刺青。
脚上的刺青。
还有那枚脚尖的戒指……
唐酒像是陷进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噩梦里,来来回回,最终变成那冰冷刺穿自己的子弹。
像是要疯了一样,心口都是无尽的恐惧。
她竟是感觉生不如死,比被权利之眼反复折磨都要痛苦。
"容晔,救我——"
终于,深陷在地狱里唐酒醒来。
"别动!"
唐酒刚坐起来,一双手就将她重新按了回去。
重新躺回床上,唐酒恍惚的睁开双眼,就看见了一片冰冷发白的天花板。
空气有浓重的消毒水的问道,这里是医院?
他们出来了?
"容晔……在哪里?"
几乎是第一时间,唐酒只想到了容晔。
"他去检查了,倒不如先想想自己。"
这严肃带着怒火的声音,是连夜赶过来的邱程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,所有人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,昨夜凌晨三点,止净突然告诉他们,容晔在极北东海边缘。
他们连夜赶过来,就看见一身是血的容晔靠在东海瀑布山洞边缘,怀里是睡的安稳的唐酒。
这一幕,邱程感觉一辈子都难以忘怀。
这对比实在是太过强烈。
杀伐一身,腥血一身的容晔,唐酒却唇角带着安稳的笑。
仿佛这一瞬间,唐酒得到了灵魂的救赎一样。
明明该是残酷且恐怖的场景,可邱程心里对容晔最后的一丝芥蒂也消失无踪。
他承认,他是唐酒的爱人,永远的爱人。
见唐酒又要起身,求邱程十分无奈,重新将她有按了回去。
"相比于他,你的伤势更严重。如果我们到的时间再晚两个小时,你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。”
其实,失血过多的不是唐酒,而是到最后都在给唐酒输血的容晔。
容晔真的很爱唐酒,即便濒临极限,他也一身防备,就那样保持着清醒,等着他们的到来。
这样强悍的男人,他们谁都没资格阻止他。
有这样的人守在唐酒身旁,他们各个都能心安。
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姑娘,或许再未来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
唐酒没再挣扎,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,"真的没事?"
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,唐酒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。
就这样安全了,唐酒真的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。
一切都不像真的,偏偏又都是真的。
邱程笑道:"嗯,他没事,可比你伤势轻了不少,你先养好伤了,再去看他好不好?"
"嗯。"
"那你再睡会?"
唐酒浑身疲惫,感觉眼皮都是沉重的,"把他的伤势报告拿给我看看。"
"好。"
邱程知道,以唐酒的谨慎,一定轻易放弃的。
见不到人,至少要知道他的情况。
他起身出去,门外是匆匆赶来的任景行,"小酒醒了没有?"
当初预测时间就是今天夜里。
邱程点点头,"不但醒了,意识也很清醒,不过还需要之后全套检查之后才能确定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。"
任景行点点头,看了眼病房,问道:"这边没人,你去哪里?"
"她想知道容晔的情况,我去拿病例。"
"容晔不是……"
任景行欲言又止,眉眼有点复杂。
邱程叹了口气,淡声道:"先别让她知道,否则她恐怕不肯配合治疗。"
"嗯。"
"你先陪陪她。"
说着,邱程拍拍他的肩头,"别让她怀疑,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说。"
"我知道。"
任景行开门进来,就听见唐酒无力的声音,"你是不是和邱哥串通好了才进来的?"
他一来,唐酒就发现了,他迟迟不进来,她不用想也知道两人又通气了。
任景行静静的看着她,哑声道:“受苦了。”
这一路上,唐酒到底都做了什么,只有他们这些不断接受消息的人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