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一更]
秦昭回了府上,回院子的时候经过后花园,只觉得今日的花开的美昨日的艳丽了。
可能也是心情使然,再?往前走是个回廊,回廊过了便有个水池,此时水池中的水已经是碧绿色的了,许是池底全长满了水草的缘故。
她顺着水池的边沿走,没走两步又忽然停下来,喃喃一句:“难不成顾君然真的是因为少个儿子喊她母亲,所以变得有点疯魔了么?”
她又一想,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一个疯子了呢?
说到底还是深宫害人啊,电视剧上都是这么写?的,女人进了吃人的深宫,就变得越来越疯,一入宫门深似海。
她记得自个儿之前写?书的时候,曾经考究过一些内容,说是女人进了宫里,皇帝照顾不?过来,便开始变得孤独寂寞冷,而就在深宫寂寞的时候,有的娘娘还会找太监出轨……
她一想到这个,便有些明白顾君然的心思了,她那样的女人,若是深宫寂寞定?然不会看得上小太监的,所以就干脆找她这么一个儿子来玩养成。
如果……
如果是这样的,那顾君然也太变态了点。
可她又一想,似乎也不?太对,顾君然认她当儿子这件事,背后一定?有些什么深意。
毕竟原文中也说了,顾君然年幼之时在北境险些丧了命,多亏了当时三皇子的母亲,也就是当今苏宸妃救了她,让她感恩戴德,一门心思的想要报恩,这才辅佐三皇子继位。
可眼下的剧情却是有些偏离了,毕竟原文中可没说顾君然要认原身当儿子,而且这俩人的交集一直都很少,甚至说应该没有多少过节。
原身的存在也仅仅是作为被男主?脸的存在,可眼下剧情却是偏离的不?止一点半点,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出现,刻意的改变剧情导致的其他剧情也发生偏移吗?
眼下元启帝似乎不?久之后便把她接到宫里去了,以顾君然那变态的样子,若是她真的给顾君然当了儿子,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,要一声声的喊她母亲?
秦昭望着水池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,嘴里喃喃的嘟囔着:“上苍保佑啊,可千万别让我给她当儿子啊。”
反正无论事态如何发展,她入宫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,顾君然无论打着什么算盘,她至少要在保命的前提下,不?要惹怒了她才好,毕竟原身之前就和顾君然没什么冲突,她总不能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。
若是她把顾君然得罪了,那位大佬指不?定?要怎么整她。
干脆就静观其变吧,不?得罪她,也不?招惹她。而且她稍微一琢磨今天顾君然对她说话的语气,似乎也并不是因为忌惮她这个嫡出皇子,况且她也明确的说了,她并不?会为元启帝生孩子……
想到这儿,秦昭顿时又想不明白了。
顾君然是什么意思?
她并不?想给元启帝生孩子,难不成是不喜欢元启帝?
不?知道为什么,她一想到这里,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。
可一想到她要入宫,顿时心情又不?好了,进了宫里肯定有许多的规矩,而且皇宫中那么多人看不?惯她,她要是进了宫指不?定?有个什么好歹。
如果顾君然真的认了她,那她倒是能省点麻烦了,毕竟皇后的儿子,谁敢惹?
秦昭苦笑一声,姑且就先这么自我安慰吧。
——
两日过后,郸州那些要状告她的百姓果然乌泱泱的进了京,这几日天色愈发阴沉,今日天上还下了大雨。
秦昭推开?窗子,看着窗外的那场瓢泼大雨,她一开?窗子风就呼啦啦的挂进来,两扇木窗是往外推得,她一推开,雨点也就跟着噼里啪啦的?在窗沿儿上。
秦昭轻叹了一声: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我要凉了。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,有个小厮正推门进来。
一听着她说话,不?解的问道:“小王爷,什么凉了?”
秦昭笑笑:“没什么,让你?听的事儿,都问清楚了?”
“哦,问清楚了,小的刚才又去看了一趟,郸州的那些人原本一入了京城,就在大街上喊冤,现在这会儿都被京兆尹带到衙门去了。”小厮回答道:“哦对了,还有三皇子也一起跟着去了京兆尹衙门。”
秦昭点点头,她伸了个懒腰,转而把窗子关了,又回到了小四方桌前坐下。
四方桌上摆着一壶茶,秦昭自己倒了杯茶水,手指捏着放在嘴边喝了口,有点烫嘴,她瞬间又不想喝了,直接放回到桌上。
小厮在下面静静的等着,他等了会儿,不?见秦昭说话,问道:“小王爷,您没吩咐了吗?”
秦昭一扬眉:“什么吩咐?”
“如今要状告您的百姓都进了城,而且也已经进了衙门了,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?”小厮不解的问道。
“不?用了。”秦昭摆了摆手:“反正该做的我也都做了,而且三皇子应该知道怎么办的,你先退下去吧。”
小厮点点头:“好的小王爷,您要是有什么吩咐,随时喊我。”
半个时辰过后,秦昭在屋子里提着笔练字,她总觉得古代的繁体字有点难写,虽然她稍微能认识一些,但?要是写起来就很麻烦了。
听元启帝的意思,等她进了宫里,要给她找专门的师父来教导她的功课,这话顾君然也应了,还帮她谢了元启帝的恩典。
大有一副我还没认你当妈,你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当我妈的样儿。
秦昭那时候只顾着低头吃饭,愣是半句话都不肯说,直到最后元启帝问了,问她愿不愿意,她才勉强说愿意。
而且练字也是一方面,进了宫里还要学骑射,学武艺,还有一大堆的规矩要了解,为什么古代的皇子这么麻烦呢?
秦肃端来院子里找她的时候,就看着她在桌前练字,这倒是让秦肃端对她稍微满意了些。
秦昭听到动静回头,一见秦肃端来了,问道:“父亲找我?”
秦肃端点了点头,看了眼她写?的那堆字,顿时皱了皱眉头:“你这写?的都是些什么东西?”
秦昭指着她写的字,对秦肃端道:“一入宫门深似海,从此良知是路人。”
秦肃端:“……”
秦肃端懒得和?她继续扯她写?了什么字的事,只快速说道:“眼下那群郸州的百姓已经到了衙门,京兆尹已经把领头的接进去了,三皇子也在。”
秦昭点点头:“是,我也听说了。”
秦肃端道:“若是他们说出了些什么,怕是对你不?利,而且三皇子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”
秦昭擎着笑摇摇头:“不?会的,前几日陛下说的那番话,我可是都告诉您了,他既然明确的提了让我和?三皇子叙兄弟情,若是三皇子一直抓着这件事不?放,就明摆着要告诉陛下,他是断然不念兄弟情了。”
秦肃端顿了顿,“可此事原本就是三皇子在背后所为……”
秦昭笑道:“如果陛下已经知道了是他做的,他却故意借着这件事来打压我,那陛下肯定也是不乐意,我觉得三皇子本人应该没这么傻,明知道被陛下看出来了,还要定?我的罪,所以么,今晚之前案子就会被判出来,况且现在京兆尹没喊我这个当事人过去,就已经说明三皇子不??算追究这件事了。”
“如此……”秦肃端开口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
秦昭低着头继续写字,在那两行?像是狗啃的一样的繁体字下面提上了她的大名。
秦肃端在一旁瞅着她的字迹,顿时都没眼看。
过了会儿,秦肃端又道:“过几日南齐使臣要来面见陛下。”
秦昭随口应了一声:“啊……您跟我说这个做什么?”
秦肃端回答她:“昨日齐国那边发来讣告,说老齐王崩了。”
秦昭仍旧不解:“然后呢?”
秦肃端看她一眼:“老齐王忽然薨逝,太子继位新齐王,二皇子血溅皇庭。”
秦昭顿了顿:“所以是新君继位,来大魏宣告一声?”
“怕是没这么简单。”秦肃端缓缓道:“太子乃是长子,却并非占了嫡出的名分,而二皇子在朝堂上原本颇有些势力,而大魏朝同齐国的贸易往来,向来也是由二皇子负责的。”
秦昭问道:“所以……”
秦肃端道:“所以大魏同齐国的关系要重?新界定?,这次太子派了使臣过来,许是也是为了这个。不?过……”
秦昭挑眉:“嗯?”
“不?过好在大齐这次的内乱得以快速平定,终究没有伤筋动骨,前阵子陛下派了使臣过去,原本是想着求齐国出兵,本来由二皇子从中周旋,原本齐王就要答应的。可如今继位的是太子,那便一切都不同了。眼下辽国就要?过来,可齐国又出了这种事……”
秦昭轻叹了一声:“所以这场仗就更不能打了,没半点胜算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的,不?过我估摸着,兴许齐国太子……不,齐王,齐王这次派使臣来魏,还为着另外一桩事。”秦肃端缓缓说道。
秦昭问道:“另外一桩事?”
秦肃端点了点头:“多年前,齐国内乱之时,老齐王有个儿子落在了魏国。”
秦昭随口问道:“所以呢,那个儿子找到了吗?”
“刚一出世就丢的,又怎么可能找到?”秦肃端笑道:“那个孩子却占了嫡出的名分,我估摸着齐王应该还有些盘算,许是怕那个孩子哪天回去,跟他抢皇位的吧。”
秦昭怔了怔眉头:“可那个孩子从魏国长大,都未必知道自己的老子是谁,还能去跟他争皇位?”
“这种事也说不准,而且老齐王这些年一直派人在魏国寻找那个孩子,只是下落不明,到死都没能找到。”
秦昭砸吧砸吧嘴:“其实找不到也好,那孩子总比我命要好,进了皇宫那么多事儿,还受兄弟们的算计。”
“这便更加说明老齐王对那个孩子的重?视,而且如今齐国朝堂中,太后的势力不?容小觑,而那孩子又是如今太后所生的唯一嫡子,终究比如今在位的齐王要名正言顺些。”
秦昭点了点头,明白过来:“所以我如果是新继位的齐王,必定?要找到那个孩子,然后杀了以除后患,对不对?”
秦肃端回答她:“是常人都会这么做,更何况是如今的一国之主。”
[二更]
秦昭是无暇顾及人家齐国的事儿的,毕竟眼下她自己都一堆烂摊子,至于齐国的事儿,又关她什么事儿?
昨天她等了一整日,临睡前终于等来了郸州百姓又原路返回的消息,到了夜里睡得混混沌沌,她梦到了之前没来书里之前的事儿了。睡了一夜都没睡好,醒了之后用了早点,没吃多少,但?好在胃里终于舒服了些,人看着也没刚起来时那般没精神了。
听元启帝那意思,过几日就要喊她入宫,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烦,除了顾君然要认她当儿子,还因为进了宫便没了自由,宫中的规矩繁多不?说,稍微走错一步兴许就会被责罚,而且元启帝对原身的态度她暂时看不?出来。
按照原文的内容,读者在下面都在猜测老皇帝对原身是不是毫无感情,这才导致了元启帝对原身只是出于利用,是给男主登上皇位铺路的。如果元启帝真的是这样的心思,那她就不得不?更加小心谨慎了。
如果她抱了顾君然大腿,是不是好一些?
她如果明确的告诉顾君然,她一点都不想做那个皇帝,对君临天下毫无任何兴趣,也不?想当太子,那顾君然会不?会能对她稍微宽容一点呢?
可顾君然又凭什么帮她呢?
不?过好在幸好,她在闻香阁和?顾君然一起出来的时候,已经明确的告诉了顾君然她不?想当皇帝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顾君然应该也不?至于把她当成三皇子的竞争对手来对待吧?
希望如此。
只是进了宫就没了自由,到时候她想出来都麻烦,可她又转念一想,其实来了书里已经没了自由,别人的人生,别人的世?界。
但?既然已经来了,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,那些人如果要找她麻烦,她总不能任由那些人来害她。
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,门外有人低声道:“秦昭,你在屋里吗?”
一听是许静婉的声音,秦昭站起身来,走到门前去把门敞开?。
许静婉果然在门外面站着,他今日倒是穿了一身鲜亮的绿色锦袍,腰上挂的玉倒不?再?是上回看到的那块了。
秦昭问他:“有事?”
许静婉嘿嘿笑了两声:“没什么事,我昨天那个什么,问了我父亲,父亲也说这场仗可能是打不?起来了。”
秦昭听了皱了皱眉头,又挑眉看着他:“不??仗就不?败呗,你傻笑什么?”
许静婉顿了顿,笑道:“是因着老东西同我说,要给我张罗亲事呢。”
秦昭顿时来了几分兴趣:“是谁啊?哪家的姑娘?”
许静婉有些羞涩的道:“三公主,啊……其实我觉得三公主这回愿意见我就已经很好了,虽说不?是她做的主要见我,但?是她能见我我就开心了的。”
秦昭一怔:“是……三公主么?那个久病在宫中的三公主?”
“是了是了,”许静婉叹气道:“今日太妃设宴,招待朝中的命妇们,我娘要带我一道去,正好能见见她。”
秦昭皱了皱眉头:“你来同我说做什么?”
许静婉笑道:“我这不?是来问你要不?要一起去么。”
秦昭嘴角含笑着看过去:“你不?会去见人家三公主,是自个儿没胆子,这才拉着我一起去的吧?”
许静婉在一旁陪着笑:“就是这个意思,而且这次进宫的听说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都要过去,夫人们若是要进宫,定?然有不?少家中的小姐陪同,你也正好多见见啊。”
秦昭听他这话觉得新鲜:“我们府上的夫人又不?在,我要是跟着你一起去,算哪个府上的啊?算你们许将?军府里的?”
许静婉连忙道:“不?是不是,你府上肯定也收到太妃的旨意了,只是祁王妃不?在,你若是去的话,便可以?着替祁王妃前去的名头,况且这次老太妃设宴是陛下点了头的,而且皇后也会去,并且陛下指明了要带家眷,许是为了给某位公主招驸马吧?”
秦昭顿时明白过来:“所以你就坐不?住了啊?”
“我能做的住么?”许静婉连忙道:“我若是动作慢了,指不?定?三公主就被别人娶了去了。”
秦昭只能说:“好吧……那你的意思,是让我陪着你去?”
许静婉竟然有些羞涩的一点头:“嗯。”
秦昭面无表情:“好,那我跟着你去,什么时候动身?”
许静婉连声说:“晚上晚上!是今晚的宫宴,到时候我们府上的马车一道来接你,等从宫里回来,再?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回祁王府,如何?”
秦昭无奈的看着他:“好。”
许静婉连声道谢,很是开心的去了。
其实许静婉这人看着有些不?靠谱,但?人也还不?错。
只是原文中的三公主却嫁了个对她不好的丈夫,最后抑郁而终,如果许静婉真的对三公主一往情深,而三公主若是对他又有点什么想法,两个人若是两情相悦,她倒是很乐意撮合这门亲事。
宫宴在晚上,那么显然是下午才会动身,如今时辰还早,秦昭索性便出了院子活动筋骨。
她刚做了几个伸展运动,便听着院子外面有些动静,秦昭敞开?门来看,就见着有一对官兵正往她这边的方向走。
秦昭皱了皱眉头,那领头的直接向她走过来,行?了个礼,冷着声音道:“小祁王爷好,我们奉命来捉拿您府上的张恒。”
秦昭挑了眉看过去:“奉谁的命?”
领头的也不?瞒她,直接道:“奉陛下的命。”
秦昭心下觉得好笑,看来张恒这回是逃不?过去了。
“敢问小祁王爷,他如今人在何处?”
秦昭顿了顿:“我也不?知道啊,今天一早都没见他人了,出府去了吧?不?过他平时住那个屋子,”她指了一个方向,道:“你们可以进去看看,说不准能找到什么证据。”
那人听了她的话,对她一点头,然后挥了挥手,身后的人便跟着他一起进了张恒平日里住的屋子。
那些人在里面搜索一通,秦昭抱着胳膊在外面瞧着,就在这时,里面忽然传来一声:“大人,您看!”
过了会儿,领头的道:“把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!”
紧接着,那些人便从里面抬出了两个大箱子。
领头的差役手上还拿着一叠看起来像是地契的纸,那人走到秦昭面前,拱手行?礼道:“小祁王爷,这些赃物我们便带走了。”
秦昭笑着说:“尽管带走,这些东西放在我院子里,我都觉得脏。”
那人对她又一点头,挥了挥手,转而带人走了。
这动静闹出来,府上的下人们也都跑到秦昭院子门口左顾右盼,见秦昭一看他们,一溜烟儿的又都跑远了。
秦昭笑了笑,关了院子的门。
如今这事儿可总算是结束了,她昨夜准备了大半宿,把原身从郸州带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和?地契全都塞到张恒的房里,她在放这些东西的时候,还看到了张恒房里抢来的吴家的地契。
与此同时,西大街。
一个男人戴着斗笠,畏畏缩缩的躲避着街上来回搜捕的官兵。
他绕开?人群来到了一个巷子里,在巷子的尾端,已经有个年迈的老者在那里等他。
男人回头望了一眼,径直的向那老者走去。
老者听着动静回过头来,笑道:“吴相公,你来了。”
男人立刻走上前去,弓着身子行?了礼道:“王公公,我来拿银子。”
那个被称为王公公的男人体型偏瘦,眉眼却较为锋利,脸上皱纹横生,眯着眼向男人看过去,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笑。
“银子?什么银子?”王公公声音尖细,他呵呵一笑。看向男人问道:“事儿没办成,你还想要银子?”
男人一愣:“这这这……三皇子明明答应了小人,说只要小人咬死了说秦昭要夺我家的宅子,就给小人银子的,如何又不?作数?”
王公公冷笑:“如今事儿没办成,自然就没有银子,三皇子让我来提醒你,管住你的嘴,可便乱说话。”
“你们!你们难不成要过河拆桥?”男人怒不?可遏:“如今京兆尹派了人来问我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难不成你想让我把事情都抖出来么?”
王公公轻笑一声:“你敢?”
男人彻底愣住了。
“老身奉劝你一句,吴相公,这件事闹开了,三皇子充其量只是被陛下责骂一顿,什么事儿都没有,而你,却要担当污蔑当朝小祁王爷的罪名,你担当的起么?”
男人沉默的低下头,咬了咬牙,又问道:“那之前三皇子答应我,让我儿子进太府的事儿,是不是也不?作数了?”
王公公一笑:“吴相公,三皇子平日里忙的很,压根就顾不上你,况且你家里是做酒楼生意的,士农工商,商为下等,商人的儿子如何能入太府?”
男人顿时心如死灰。
他恨恨的向眼前的阉人看过去,双手握拳,最后终究没忍住,一个箭步上前,一圈就打在了那阉人的脸上。
“你你你!真是反了!反了!”王公公发出了一声尖叫,转而冷冷的看着男人道:“你若是想活命,便管住你的嘴,若是传出了什么不?该的,你一家老小的命,也别要了!”
他说完,捂着脸转身离去。
只留着男人呆愣在原地。
他此时只觉得万分的后悔,若是他没有污蔑秦昭,该多好。
若他只说是秦昭府上的张恒做的,只对官府实话实说,那他至少还能保住房子,如今房子被官府查封,让他一家小老去哪里好?
[三更]
到了下午的时候,许静婉府上的马车果然已经到了,秦昭已经提前跟秦肃端说好了,她要去赴太妃和?皇后的宴。
秦肃端便把宫里送来的给祁王妃的帖子交给她,秦肃端在她临出门前还专门笑着嘱咐了一句:“这回既然皇后也在,你便和她好好说会儿话。”
秦昭笑而不?语,她一开?始不?知道她是皇后,自然想和她多说话的,如今知道了她是皇后,反而就别扭了。
她一路走到府门前,许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,许静婉一手掀着帘子向外张望着,一见她出来了立刻就喊:“快过来,秦昭!”
秦昭便立刻走过去,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,她上了车才看到车上已经有人了。
一个妇人看起来年纪大概五十上下,估计就是许府的夫人了,许夫人见了她许是考虑到了她的身份,看着有些拘谨,直到秦昭给她行礼她才回过神来。
许夫人向她连忙一欠身,客气的道:“小祁王爷好。”
秦昭连忙笑着说:“您别对我这么客气,我可不习惯,我平日里和?许静婉都是直来直去的,是您的晚辈来着。”
许夫人听了她这话似乎就没那么拘谨了,一路上她越是看秦昭越是满意,只觉得少年眉清目秀,而且也没皇子架子。
临到宫门前下马车的时候,许夫人偷偷扯住了许静婉的袖子,问他:“小祁王爷他成亲了没有?”
许静婉愣道:“没有啊,他刚来了京城,没成过亲。”
许夫人笑起来,说道:“咱们家二丫头该找婆家了,若是小祁王爷也没成亲,你说,让他和?二丫头见上一见,如何?”
许静婉连忙说:“可别了吧,二姐脾气那么大,我都不敢惹她,秦昭肯定不?乐意的,而且二姐平日里一副男装?扮,动不动就往军营跑,我看着啊,她比我都更像个男人!”
许夫人听了他这话瞬间不高兴了:“二丫头怎么了?如今你兄长去了,你又是个不?争气的,二丫头在军营帮你爹,难不成你要进军营帮你爹不成?”
许静婉不?甘心的撅了噘嘴,心里想着,二姐怎么就比他招人待见呢?是因为她能百步穿杨?
已经下了马车的秦昭丝毫不知道她被许夫人给看上了,她只想着待会儿若是见了顾君然,应该说什么好,至少不?应该嘴上没个把门的胡乱说一通了。
正这么想着,就见许夫人和许静婉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,许静婉走在前面,对秦昭道:“方才我娘说要把我家那位二姐许给你呢。”
秦昭一怔:“你家二姐?好看吗?”
许静婉连忙摇头,他又点点头:“她……怎么说呢,我很少见她女装的?扮,平日里都是一身盔甲,泡在军营里。”
秦昭轻咳一声:“那,男装好看吗?”
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君然的时候,那人一身男装,着实是贵不?可言,让她惊艳了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