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莉拉。”
从昨晚舞会开始,尤拉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就开始这样唤她。
尤拉的话还没完全说出,莉莉娅伸手制止,“尤拉,等等,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。”
非常两个字被她读得很重,想分享给尤拉的惊喜也快呼之欲出。
莉莉娅表现得太过激动,脸上泛起潮红,这样的神色让尤拉的心里一动。
“要说什么?”尤拉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。
莉莉娅还神神秘秘小声道,“说一个能让你激动一天的事情!”
能让他激动一天的事情?尤拉想,除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向自己表明心意能让他激动,其他什么倒也都能看淡,但若真是他想象的那样,那可能就不是激动一天,而是激动一辈子了。
看尤拉的神情明明暗暗,似心里已经有了个数,莉莉娅更是兴奋,“你已经猜到了?”
“没有。”尤拉摇了摇头。
他的猜想太过大胆,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在面前笑容灿烂的莉莉娅身上,他很清楚。
“是什么?”尤拉合适地满足了莉莉娅想将喜悦一吐为尽的欲望,恰当地表现着好奇。
“尤拉,歌词我写完了!”莉莉娅说起这个,眼里都在冒光,“我还没有和着钢琴一起试过,但是我能想象到,应该是不错的!”
当然,如果先作词再作曲,伴着钢琴,结果应该会更好,但想了想,莉莉娅对自己的作品也感到非常满意。
歌词写完了,仅一夜,尤拉一下明白了什么,他的脸色一变,笑意尽散,眼里浮现些许愠怒,“所以这就是导致你生病的原因?”
他该想到的,昨天晚上莉莉娅吹了风,已经隐隐有受凉的趋势,当时他就不该顺遂了她的心愿,同意了她的想法。现在好了,在这样的情况下,抵抗力本来就弱,再加上莉莉娅还熬夜,通宵不睡就为了作词,她最后能高烧到昏迷也不无道理。
他能理解灵感来了通宵创作的心情,但这也直接导致了莉莉娅生病,在这种矛盾下,尤拉竟任性地有些想怪责于这该死的灵感。
音乐难道比她的命还重要吗?尤拉在心里问。
问题一出现,莉莉娅会有什么样的回答尤拉不清楚,但他却想到了自己。那对于他来说,音乐和命相比谁更重要?音乐和莉莉娅相比谁又更重要?
前一个问题他给不出答案,后面的问题他却可以一秒回答。莉莉娅更重要,毋庸置疑。她是他的小太阳,他早已将她放于心上。
以为会得到夸奖的莉莉娅被尤拉的反应给吓了一跳,弱弱地问,“尤拉,你生气了?”
他难道不开心吗?她已经作出词了呀!他在责怪她熬夜后生病,可是他难道不知道灵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需要谨慎把握的东西吗?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,有灵感的时候,她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脑海里的东西转化成文字。
看到莉莉娅被吓到了的小表情,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凶了一些,尤拉的声音也软了许多,“没有。”
否认后,他又继续嘱托,“以后首先注意好身体。”
莉莉娅从善如流,连连点头,像是生怕尤拉看不见她的诚意。
“那歌词你还看吗?”莉莉娅试探着问。
都已经这样了,她连身体都不顾也要写出来的作品,她不说也能看出这歌词的重要性,尤拉不可能辜负了她这番心意。
见尤拉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,莉莉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,她向尤拉示意桌上凌乱摆放着的那几张纸,又请求尤拉,“麻烦把歌词递过来的时候,顺便递一下旁边的水,我好渴啊。”
她从醒来就好渴,只是刚开始顾不了那么多,现在说了几句话更是渴到了极点。
莉莉娅眨巴着眼睛,乖巧得像只讨食的猫儿。尤拉总算知道鲁宾斯坦先生为什么对她这个爱女总是又爱又怒了,她总是让人无可奈何!
尤拉把一叠密密麻麻记满文字的纸递到了莉莉娅面前,又把水杯递给她。
或许是手太滑,又或许是生病了力气不够,莉莉娅一下没注意,没接稳杯子。下一秒,哐当一声,清脆的撞击声响起,竟诡异得有些悦耳。玻璃的水杯接触了坚硬的地面,碎成了一块块能反光的水晶片。
莉莉娅有些慌张地看向杯子,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注意到了被杯中水打湿了一部分衣服的尤拉。
室内暖气充足,尤拉衣着单薄,一杯水下去,轻薄的白衫下精瘦有力的腰身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