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意味着她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遇不到赵恬丽。
“那就好。”徐宁宁想想也就释然了,“说到底也就是个同事,又不会在一起过一辈子,随她去吧。”
徐宁宁去洗手间排队,陆梦溪在小花园等她。
雪已经停了。
有食客来这儿拍照打卡,陆梦溪往边上走,一转身,迎面就是个抱着一箱红酒的服务生。
陆梦溪立马往旁边避让。
可那个服务生也在往相同的方向避开,眼看两个人就要撞上了,陆梦溪连忙往后退,脚下那层薄雪都被踩成了冰,她脚底打滑,不受控制地滑了一跤。
摔下去的瞬间,还不小心踹了那服务生一脚……
人家本来站得好好的,被她这么一踹,也重心不稳,同样摔倒在地。
一箱红酒跟着摔得七零八落,酒瓶碎了大半,红酒液浸入地上的雪,醇厚酒香渐渐扑鼻而来。
陆梦溪先站了起来,扫了扫外衣沾上的雪沫。
服务生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,一直怔怔地看着她。
他穿得单薄,仅是西裤、衬衫、西服马甲,颈间打着一个规整的暗红色领结。
天寒地冻,积雪未消。
陆梦溪想起刚刚踹他的那一脚,心里过意不去,“不好意思啊……你有没有摔到哪里?还能站起来吗?”
服务生终于回过神,利落地从雪地爬起来。
根据陆梦溪这么多年的练舞经验,只要能自己站起来,就说明伤得不重。
“这箱酒多少钱啊?”陆梦溪指了指碎了满地的酒瓶碎片,她记得这个酒庄的红酒不便宜,“我把钱转给你。”
服务生说:“多少钱忘了。”他欲言又止,嗓音逐渐发涩,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这时陆梦溪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“不好意思,我接个电话。”她看了眼来电显示,划到接听键,“喂,孙师兄。”
孙礼明说:“梦溪,菜都上齐了,你们赶紧回来吃啊。”
陆梦溪说:“哦,马上就回来。”
挂了电话还惦记着赔钱的事,思来想去,说:“要不你加一下我的微信?问好价钱再告诉我,我转账给你……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?如果这件事对你的工作造成了影响,我也可以赔偿一部分损失。”
服务生愣住了,神色错愕。
她不记得他了。
直到陆梦溪点开二维码让他加微信,他才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。
他的微信名是名字——
裴越泽。
陆梦溪简单粗暴地改了个备注:赔红酒。
想了想,又给许秋发了个定位:“妈,我过会儿就好,让陈师傅来接我吧。”
远远看见徐宁宁走过来了,陆梦溪抱着歉意说:“我先走了,我朋友在等我。”
-
裴越泽让人把一地的酒瓶碎片清理了。
浸着红酒的残雪被铲得干干净净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他走上二楼尽头的包厢,一言不发地落座。
“怎么了?”宋驰看出他的不对劲,“你说去车里拿红酒的呢?酒呢?”
裴越泽瞟他一眼,将车钥匙往桌上一扔,哑着嗓子说:“你猜我刚刚遇见谁了?”
“谁啊?”
“陆梦溪。”
宋驰诧异:“她什么时候回江州了?”
“我正想问,她就接了通电话。”裴越泽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,神色莫测。
给她打电话是个男的,她喊他“师兄”,他们还在一起吃饭。
宋驰问:“那你们刚刚都聊了什么?说说呗。”
“聊个屁!她都不认识我了。”裴越泽想到当时的情形就来气,“还当我是这里的服务员。”
“怎么可能!你明明和当年一样风流倜傥啊!”宋驰笑嘻嘻地开玩笑,“还有一种可能——她有男朋友了,只能装不认识你,免得你再烦她。”
裴越泽陷入沉默。
宋驰收住笑容,“哥,我瞎说的啊,你别当真……对了,你穿这一身还真挺像服务员的。”
裴越泽一把扯掉领结,腾地站起来,然后把宋驰也拽了起来,说:“走,看监控去。”
宋驰都没反应过来,走到楼道口才后知后觉地问:“什么监控?”
“你餐厅里的监控。”览江州就是宋驰开的,“我看看她今天晚上跟谁一起吃的饭。”
宋驰一脸嫌弃,“你变态啊!”
“你飞巴塞罗那的机票买了吗?”
“买了啊。”
裴越泽笑得耐人寻味,“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下周要去看球的事告诉姑妈。”
宋驰:“……”
“你都这么大的人了,还打小报告,丢不丢人啊你!”
-
宋驰让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。
录像没有声音。陆梦溪几人坐在角落,光线不好,录像上看不分明。
确实有个男的坐在她对面,裴越泽打量了一会儿。
没他帅。
宋驰觑他,“怎么?又惦记上了?”
“滚。”
裴越泽瞥了宋驰一眼,便将视线调转回来,默然地盯着无声的屏幕,神色一点点沉寂下去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
“我就没放下过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