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有可能的话,叶争流倒也想要直接“性盛至哉,割以永治”。
但是考虑到欢喜尊的变态程度……叶争流总感觉,单纯地缺少零件无法阻止祂心中源源不断的滚滚涛浪。
毕竟,当初在天阶副本里,叶争流亲眼见识过?,欢喜尊半透明的、海兔一般的下半具身体,宛如橡皮泥一般,自在无比地流淌变化出不同形状。
像是什么?螺纹外观、凸点起伏、异形产卵器的模样……
叶争流:“……”
重金换一双没和欢喜尊对过线的眼睛行?吗?她这双眼睛从此不干净了。
鉴于一般海兔不具备以上功能,愤怒之神的神明态也有融合了的剑齿龙前例,叶争流怀疑,欢喜尊的下半具身体可能并不是海兔,而是一只史莱姆什么?的。
总而言之,她的意思是,这种事单纯物理阉割是没有用的。
毕竟,欢喜尊可以给自己再同时捏出八个新的。
要说化学阉割嘛,这个世界目前又没有这样强大的生?物技术。
所以,叶争流打?算给欢喜尊做个精神上的绝育手术,从最根源之处彻底斩断邪神所有搞黄的念头。
对此,叶争流打?心眼里感谢诗佛大大的鼎力支持——摩诘大大,永远滴佛!
欢喜尊尚且不知叶争流打?着什么?主意。不过?事关己身,祂至少能够感觉到自己腰间一阵一阵地隐隐发凉。
本属于祂的合欢意境已经被全面封锁,原本擎天入日的合欢巨木大多数都被连根拔起,惨白的根系暴露在空气之中,像是一条条耗尽了生?命力的须子。
欢喜尊的面孔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,祂三番五次地张口又闭上,最终问道:
“……我从不知世上竟出了这样一位新生的神明,你不是北斗,你究竟是什么?神?”
大概真是被经年累月的风骚之气腌入味了,即使问出这样严肃的问题,欢喜尊那雌雄莫辨的嗓音听起来都像是在勾引人。
叶争流思考了一下,觉得给家里猫猫做绝育都得事先开盒罐头哄,帮助神明戒.色/欲,怎么都得给个精神安慰剂补偿一下,不然实在有失善良。
想到此处,她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:“我是封神。”
欢喜尊:“……”
短暂的沉默间隙里,叶争流毫无预兆地出了手?。
——王维卡·意境·《过?香积寺》。
或许是在接二连三的意境打?击中,欢喜尊已经感到麻木,又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的神域已经全面沦落,让欢喜尊甚至调动不起来太多反抗的积极性。当新的“神域”当头覆面而下之际,欢喜尊并未作出激烈的反抗。
这举动就很有欢喜尊一贯的个神风格——反正神明不死,叶争流最多把祂拘禁起来。即使日久天长,祂还可以陪自己玩一场放置play。
——每个被带去宠物医院做绝育的猫猫,去之前也都放心地觉得,两脚兽唯一的能耐就是给自己铲屎。
欢喜尊虽然和可爱猫猫们相差十万八千里,但脑回路竟然跨越空间、时间、物种和个体,在某一平面上达到了一致趋同。
不得不说,这是一个奇迹。
来自于《过?香积寺》的意境飞速展开。
先是神域里浮现了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,山坡上颇多古木,根系点染着青翠的绿苔。
深山杳杳,不见人踪,冷泉于松林间潺潺流淌,汇入山间的一泓空潭,伴随着水流一同来到的,还有它送来的几声悠远的寺钟。
宁静、平和、安详,新展开的神域和之前的几个仿佛没有任何两样。
只除了——
薄暮空潭曲,安禅制毒龙。
毒龙何物?毒龙便是始终纠缠不休的一颗尘心。
所求甚广是尘心、喜爱美色是尘心、看到美色就想更进一步,也是尘心。
此时此刻,在数点青峰、渺渺云气之中,静听着潭水的碎玉溅响,凡俗杂念尽在自然和诗人的悠远禅意里被尽数洗涤。
叶争流闭上眼睛,惬意地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,只觉得身体和心前所未有的轻松,好像不知不觉间放下了个什么?包袱。
但是对于欢喜尊来说,变故不但发生?在腋肘之间,而且还是相当致命的那种!
欢喜尊猛然抬起头来,质问叶争流道: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?”
可能是叶争流的心理作用,虽然音色丝毫未改,但这次再听祂讲话,就不像是在勾引人了。
依旧还是那把雌雄莫辨的嗓子,说话时却很有几分公堂上交状子般的正直。
叶争流好奇地问: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欢喜尊震惊道:“我竟然会突然失却了天生天成、阴阳轮转、乾坤共济的调和心情?”
“哦。”叶争流很懂地给他翻译,“也就是说,你现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./望。”
叶争流拍板定音:“是喜事啊。”
欢喜尊:“……”
叶争流终于从林间现身,欢喜尊紧盯着那袭高挑匀称的身影不放,目光里几乎能打着火星子来。
叶争流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色./欲之神的眼神一回。
最终她确定,邪神如今的目光里,只有因能力被压制的愤怒,而没有遭逢羞辱后以奇怪心理回路点燃的欲./火。
嗯,那叶争流就放心了。
她采访欢喜尊:“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千百年来也没这么?清爽过?”
欢喜尊咬牙切齿。
正相反,祂的大脑和思维,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这么?空茫过。
如果?说,祂和自己相关的信仰渴求是一道源源不断的河水,那叶争流方才步下的那个神域,便如同一块巨石一般,将水流拦腰截断。
像是有人在欢喜尊的思维和感受之间,无声升起了一道透明的隔阂。
过?往的经历、经验和知识都不会消失。要是此刻让欢喜尊当场报个菜名,祂能凭借自己丰富的知识含量把黄三娘喷下比赛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