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平心而论,叶争流最想薅的还是嫉妒的羊毛。
这倒不是说叶争流对嫉妒有什么特别偏爱之类的。主要是,多年以来,叶争流殴打嫉妒已经很顺手了,故而习惯成自然……呸,不是,是人熟好办事。
当?然,她的这番心理活动一旦让嫉妒听见,嫉妒之神必然会像个被流氓当?街截住的黄花姑娘一样,大声高喊:“你滚,你滚啊”。
——对于嫉妒的以上发言,叶争流一律视作撒娇看待。
不过,虽然心中对嫉妒怀着非同寻常的情谊,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,叶争流还是遗憾地放过了嫉妒这条半死不活的小蛇蛇。
正是因为叶争流和嫉妒相处多年,她才对嫉妒的实力有了充分的了解。
要是让叶争流客气地评价一句,她会说嫉妒太菜了。假使让叶争流不客气地评价一句,那她会说嫉妒菜得抠脚。
如?果?有神明会在手里悄悄保存吞天君的部分神躯,愤怒、杀戮、欢喜尊都有可能,但那个神明人选,绝对会不是嫉妒之神。
……嫉妒有几斤几两,别人不清楚,叶争流还不清楚吗?祂要是真和贪婪之神碰过面,早就会成为鲨鱼饵的重要原料了。
那,除了嫉妒之神之外,叶争流目前掌握的封印神域,就是疯狂之神,还有欢喜尊了。
心中的指针在天平间两下摇摆了片刻,叶争流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到了欢喜尊的身上。
出于某个非常充分的理由,叶争流有足够的前提条件怀疑,欢喜尊那里,绝对可以找到和贪婪之神相关的神躯……emmmmm,部分。
——就算真没有,那也没关系。大不了叶争流多跑些远路,再去疯狂神域里转一转,给疯狂之神换个发型。
叶争流相信,就算是为了自己身为托尼老师时,这千金难买的手艺,疯狂之神也不会对自己藏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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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,叶争流便启动了钥匙,很快就出现在了欢喜神域的境内。
欢喜神域之外,天日朗朗,阳光普照;欢喜神域之内,深林幽静,明月高悬。
王维卡的意境效果?,让欢喜尊的神域环境永远定格在夜深人静之时,无论身处在神域中的哪个角落,只要抬头向天空望去,便能看到那一轮玉盘般的皎皎明月。
那月亮看起来清心寡欲,透着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禅意。
叶争流抬起头来,任银白的月光洒落在自己的肩头袖上。
她在自己一手制作的美妙山景中逗留了片刻,几次绵长的呼吸之后,叶争流才?有点奇怪地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。
“咦,欢喜尊你怎么了?我?来了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??”叶争流不带任何恶意地关心道,“我?还以为……”
叶争流还以为,就凭欢喜尊之前那种“铁打的笼子关不住水做的鸡”的德行,察觉到叶争流的来临,祂会迫不及待地出来接客呢。
听到叶争流指名道姓地点在了自己头上,欢喜尊这才?不太情愿地从密林中现身。
不过是几日不见,欢喜尊看起来便已经憔悴许多。
祂的神明态下半./身乃是一团半透明的海兔状胶体,呈现淡淡的乳白色。
往日,只要忽略掉海兔身躯里夹心的鲜红内脏,这部分的神明态就足以夸奖一声粘糯可爱。
然而现在的欢喜尊,整截海兔下半边身子都变得黯淡浑浊起来,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絮状物,好像是有人把一碗馊粥倒进了那些胶体当?中。
叶争流甚至还在欢喜尊的脸孔上看到了一对黑眼圈——神明居然也会长眼袋的?叶争流对此深感欣慰。
这副模样放在常人身上,想必是纵./欲过度,需要加以节制;不过,折磨欢喜尊的理由,应该正好相反才是。
叶争流关怀地问道:“士别三日,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那种世俗的欲./望?”
欢喜尊面无表情,口吻幽怨地说道:“我?说没有,难道你就会信吗?沧王殿下,做人不能太缺德,至少不能饱姑娘不知道饿姑娘饥啊。”
叶争流:“……”
她直觉性地感受到,欢喜尊概念里的“饱”和“饥”,和大众概念里的既定印象多半不是一回事儿。
叶争流疑惑道:“你怎么还觉得饿?我?不是都给你做过绝育手术……咳,我?是说,我?不是都已经净化过你的心灵了吗?”
她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这事儿,欢喜尊那张似男似女、柔和美艳的脸孔顿时显出十万分的狰狞来。
“是啊。”欢喜尊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?的全部功能都没有任何障碍,就是心累,太累了。”
“——沧王殿下,您要是打个马吊连自摸都摸不成,您现在会是个什么心情?”
叶争流:“……”
叶争流:“……我不打马吊。”
欢喜尊无声一笑:“沧王殿下,我?可真是……谢谢您祖上八代啊。”
叶争流清了清嗓子又正了正脸色,努力让自己别被欢喜尊的思路带跑。
鉴于此时欢喜尊眼中正散发着饥饿的幽幽绿光,叶争流还特意站得离祂远了一点。
这样的话,只要欢喜尊稍有异动,她就能当场催发王维卡的所有意境,把欢喜尊直接按瘪在当场。
叶争流和欢喜尊交流时的态度非常友好——神域同在梁国的嫉妒之神可以作证,叶争流对于被自己关押起来的邪神,语气向来都非常友好。
至于每周都特意过来揍祂们一顿,那是另外一回事儿。周常任务是交流,深入交流的事,不能算作不友好。
叶争流提出了自己的意见:“你这里有没有贪婪之神的神躯碎片,或者相关的物件儿?有的话都拿给我?吧。”
欢喜尊直勾勾地看着叶争流,慢吞吞道:“我?要是不拿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