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尾指从根部被活生生截断,只留一道狰狞的肉色创口。
阮明姝摇着头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“怎么会这样......你的手,可是要弹琴的啊!是谁这么狠心?怎么下得去手......”
洛云西早年成名时,京中皆称她为“琵琶美人”。不仅因她艳冠京城的美貌,还因她傲视群芳的乐技。
“是我自愿的,为向鸨母证明我决意从良的心迹。”洛云西强笑着说道,“已经好几个月了?,我都习惯了。”
阮明姝还欲说话,洛云西却苦笑着掩住她的嘴:“好姐妹,若是真的可怜我,就别再提这事了?吧。我都要忘了?,被你来回提醒,又要难受了......”
阮明姝又是摇头又是叹息,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,更不能想到法子叫她的手指长出来。
“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,不怕陆将军生气?”洛云西站起身来,拉着阮明姝在木桌边坐下说话。
“我想着好久没来了,虽有青罗隔几日报信,总归还是想来看看。”阮明姝心情犹有些低落。
洛云西笑道:“铺子好得很,有我在,你放心便是了。呀不对,我这话说得太托大揽功了?,真正算起来,大半功劳还是蕙妹子的!”
阮明姝见她笑得轻松真心,心里才好受些:“大家都辛苦了,唯有我是甩手掌柜,躺着赚钱。对了,明蕙呢?”
“好像说家里有什么事,一大早便回去了。”洛云西边沏茶边说。
阮明姝也没多想,点点头。
“呆会要回家看看?阮举人最近可了不得呢。”洛云西打趣道。
“唔?”阮明姝面有惊讶。她可不指望自己爹爹怎样了不得,只要不惹事她便谢天谢地了。
“阮举人得遇伯乐,现下很得卢大儒赏识。卢大儒如今虽不做官了?,可门生故吏遍天下,江少保都曾是他学生。”
“这我倒是从明蕙那听说了?。”
洛云西顿了?顿,神情有些不自然:“嗯,前些日子有位府丞林大人,还来我们铺子看了?看,说是阮叔叔的好友呢。”
“林元白林大人么?”阮明姝露出些欣喜之色,“若是我爹能多和林大人交往,跟他学学,我也就放心了?。林大人是真正的君子,先前我家遭难,他仗义出手,我还未能好好感谢他.......”
见好友对林元白如此不吝夸赞,洛云西一时心情复杂,又酸又甜。甜的是果然她眼光不错,林元白是个好男人;酸的是,她却配不上这个男人,只能远远看着干吃醋。
“午间回家中吃,还是在这儿吃?对面那间酒楼,小菜儿做得顶好,要不过去尝尝?”洛云西怕情绪露出端倪,不敢再谈论林元白。
“好呀,”阮明姝欣然道,“我今日就不回家了,改日再回。”
“哦?”洛云西有点不解,“是否来不及,陆府管得太严?”
阮明姝低下头,有点不好意思,忸怩道:“唔,将军说他下午过来带我一起回去,我怕来回折返,叫他扑空。他那样小心眼,定又要生我气了?.......”
洛云西看着她粉脸微红,甜蜜而不自知的模样,一方面真心为她高兴,一边又不由自主地酸涩难过。
“小姐。”二?人正说话间,青罗解着披风走了进来。
两人都扭头看她。
青罗神色淡淡,见到阮明姝也没什么欢喜之色。
阮明姝早习惯她的少言寡淡,也没往心里去。
“过来帮忙?”她问青罗。
青罗点点头:“是啊,老爷出去了?,家中没人,干脆过来搭把手。”
“没人?”阮明姝蹙眉问,“明蕙不在家里?”
青罗奇怪地看了?她一眼:“奴婢说过了?,没人。”末了,发觉自己语气不善,又不得不补救道,“二?小姐一大早就来铺子里,小姐没见到她么?”
阮明姝听了,也没心思计较青罗没规矩,心中隐隐不安:“明蕙这丫头,跑哪里去了......是临时有事,还是有意隐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