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明姝点点头:“好啊,有你这?句话,女儿也安心了。以后大家伙死在一块儿,女儿下去也不怕没脸见娘亲。。”
“你......你你.....”阮文举气得脸色发青,“大好的日子,一直死不死,我看你是?想气死我!”
“我不敢,我担不起不孝的名声。”阮明姝吸了吸鼻子,“爹你放心,你尽管继续找陆君潜麻烦,真出什么事,女儿一定下去给你陪葬。”
“姐!别说了,求你别说了.....”阮明蕙哭着抱住她,哀求道。
阮明姝深深吸了口气,压住心中汹涌的波澜,片刻后才?开口:“现在我也回来了,爹你若是?再找陆君潜麻烦,我是?真的没脸活下去了。”
“你现在和他?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阮文举又急又气,“他?怎么样哪里用得着你来操心,你以后不许见他?,不许再有任何瓜葛!我们?阮家的家风名声再不能坏了!”
“既是?如此,爹就当?没我这?个?女儿吧。”阮明姝冷冷抛下这?么一句,转身就走。
阮文举震颤过?后,颓然坐倒在椅子上。今日殿试上与他?认知相悖的种种,再加上此刻女儿的一番冷嘲热讽,叫他?多?年来笃定坚信的那堵忠奸善恶之墙,隐隐裂开条缝。
快到门前时?,阮明姝忽地定足回首:“把?青罗叫到我屋里,别说她身子不舒服,就是?瘫了,也给我架着过?来。”
素绢三人被她语气中的寒意吓到了,慌忙点头相应。
“明蕙,你也过?来。”阮明姝缓了缓语气,对妹妹说道。
青罗走进阮明姝屋里时?,脸上还?是?带着怨意的。
直到对上阮明姝有些伤感的目光,她才?意识到不妙,慌忙跪下,朝坐在椅子上的阮明姝重重磕了个?头。
“小姐......”声音抖得厉害。
阮明姝望着她低垂含泪的面容,五六年的时?光,一幕幕从她眼前飞掠而过?。
她半响没说出话来,再开口却已经下了狠心。
“你该知道我为何事找你。”她平静道。那日陆君潜怒气冲冲地拿出避子药,她立刻就知道自个?儿身边有鬼。
怎么早上送来的东西,藏得好好的,下午就叫陆君潜翻着了?
于?是?便留心探察,其实都不用查,她只将引路的剪枝叫来问问,便什么都知晓了。
“奴婢错了,奴婢知错了!”青罗泪流满面,叩首求她。
“你恨我恨得紧啊,”阮明姝叹息道,“那药,藏在盒子底下。云西给了明蕙,明蕙都不知道其中隐情。你倒好,帮我送个?东西,还?把?盒子仔仔细细搜了一遍。我猜你是?偷听了我和云西说话,又或者云西和别人的话,是?不是??”
阮明姝说着,只觉脊背发寒。她待青罗,不说像姐妹,也算半个?家人。她知她心高气傲,屡屡僭越,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没想到竟是?养了条毒蛇在身边。
“奴婢不是?有意偷听的,是?不小心听到!”青罗还?在挣扎着辩解。
“好,我信你不小心听到,信你不小心发现匣子的秘密,但在陆君潜面前摔倒,说你是?来送药的,也是?不小心!?”阮明姝心窝发凉。
“我,奴婢.......”青罗惶然急思着借口,却见阮明姝目光冷冷,一旁绿绮等人都又惊又恨地看着自己。
“我们?家哪里对不起你了,青罗姐姐。”阮明蕙质问道,一开口,又是?想哭。可她烦死自己总是?哭哭啼啼,于?是?使劲瞪大眼,将眼泪强憋了回去。
青罗嚎啕一声,捂脸痛哭。她后悔了,她不该那么冲动?的,一下子就叫抓住把?柄。若是?阮家将她赶走,她该怎么办呢!
“不是?,我对小姐没有,也不敢有半分?不满,”她哭着说,“我只是?太恨陆君潜了!他?是?个?刽子手?,我家、我外祖付家,都是?叫他?抄家灭族的。小姐对我恩重如山,奴婢怎么会害小姐?奴婢只是?想让小姐和陆君潜分?开,让小姐离这?个?恶魔远一些......”
她这?样一说,屋里几个?丫鬟都面露同?情,阮明蕙脸上也显出些为难的神色。
“你外祖是?付太师?”阮明姝虽开口问了一句,神色却是?没什么变化。
“是?,是?。”青罗急急点着头。
“付家通敌卖国,按律该诛九族的,圣上和陆将军开恩,只斩了你们?三族内男丁的头,你还?有什么好恨的?”阮明姝忍不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