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所非常小,在一处民房的一楼,用玻璃隔成了三四个小隔间。昨天下了雨,诊所里通风不太好,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霉味。
邹松进去,对老板说:“我来找个人。”然后就径自往里面走去。
在第二个隔间那张脱了漆的木质躺椅上,他看到了要找的人。身才高大的韩三少,身着质地粗糙的衣服,缩坐在那儿打吊瓶。
医生已经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,因为喉咙已经发炎化脓,所以还开了消炎药水。退烧之后他觉得精神了些,这才发觉到饿,打发保安去给他买一碗粥。
他一手扎着针,另一只手拿着塑料勺子,从一次性饭盒里舀粥吃。
“搞什么啊电话都打不通,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找你有多着急吗?”邹松心里松了一口气,一点也不想关心他为什么生病了。
韩墨听说他的声音来,头也不抬地继续喝粥:“就是不想被你们找到。”
“多大了啊,还玩捉迷藏呢。”邹松取笑他。
韩墨不说话,还是认真地喝粥。酒店保安坐在旁边,看见这突然窜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气质的男人,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邹松没有回他。倚在墙上,看韩墨喝粥。等他喝得快要见底的时候,才悠悠地开口说道:“也不是我要找你的。是韩老夫人今天早上突然去了清河园的别墅,乔语到处联系不上你,这才派我过来找。”
“你他妈不早说!”韩墨抬起头来,两只眼睛透着愤怒。
保安被他突然的吼声吓到了,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顶到了小桌子,没吃完的饭盒从桌子上掉下来。
“我看你吃得香,想让你先吃完。”邹松说。
韩墨就要伸手去拔针:“赶紧地回凤城。”
保安摁住他的手:“先生,还有半瓶就打完了,你再等十分钟走也不急的。”
韩墨瞪他:“你管得太多了。”
邹松却和他唱反调:“管得一点也不多。”
要不是他管得多了一点,某个人现在还睡在病床上起不来呢。
“叫医生来拔针,别啰嗦!”韩墨命令道。
保安只好无奈地去了。医生过来也没多说话,刚才邹松和他的对话他在外间都听到了。只是麻利地把针拔掉,再随口问:“口服的药还要不要开?”
韩墨没表情地说:“不必了。”然后迈开长腿走出去。
邹松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,在保安手掌上写下一串数字,对他说:“你把这个号码记着,有什么困难直接找他,他很有钱的。”
保安忐忑地摇头:“不敢找,不敢找。”
邹松又给他写下自己的号码:“这是我的,找我也行。”
保安有些不知所措,连声说:“谢谢,谢谢。”
邹松没再说其他,赶紧跑出去跟上韩墨。
梁城距离凤城有六百多公里,全程跑高速,紧赶慢赶,回到凤城也已经是下午五点钟。进城的时候又赶上晚高峰,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,才回到韩家在凤凰山的大宅。
韩长渝和邓蓉正在吃晚饭,韩墨走进正厅,招呼都没打,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人,愤怒地说:“你们为什么要去骚扰乔语的外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