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依旧在下,天蒙蒙灰灰,雨珠细密,后院的景致都看得不太真切。
深秋的冷风伴着湿气扫过,瑟瑟寒意席卷着每一个角落
谢遥回到郭玉珏园内时,郭挽仪还未醒,屋内点了能令人宁神静气的熏香,袅袅烟烟升起,充斥着窗外的雨声,显得格外的静。
郭玉珏正站在窗旁,窗打开了一点,从这里看去,清晰可见庭院中那颗枇杷树正在遭受风雨捶打。
谢遥走到他身侧,轻声唤道,“师父。”
“昭儿去衙门了?”
谢遥点头,随着他望向那颗枇杷树。
郭玉珏看着窗外,“挽仪这丫头,打小就爱吃枇杷,于是我便在园子里种了不少枇杷树,不料长大之后,她就很少吃了,以至于每年果子熟的都掉一地,都没人吃。”
他想着过去的事,不由吁了一口闷气。
园子内有人匆匆忙忙打伞走来。
天这么早,会有什么事?
下人走到屋檐下,收了伞,敲门禀告道,“老帮主,义清堂和六合堂的两位堂主又来了。”
郭玉珏看向她,神色之间令人有些捉摸不透,很快,他朝外道,“请他们到偏房等候吧。”
“是。”
谢遥都不用再问郭玉珏,他们是来干什么的,还能来干什么,自然是为了下一任新帮主的人选来的。
这么多堂口,虽然多数都曾受刘汝龙控制,如今刘汝龙被押在大牢内,谢遥知道他定然是不可能出来的,但是漕帮的人不知道,可是不知道也无妨,他们现在要以防万一,若刘汝龙真的要被官府定罪,那下一任的新帮主人选,就变得迷离了。
说到底,各个堂口虽为利益不惜跟着刘汝龙犯浑,可若真牵扯到本帮最核心的问题,他们便不得不慎重考虑。
漕帮今后若还想立足于江湖之上,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确认下一任新帮主人选,否则堂口散乱,各自谁也不服谁,很快就要分崩离析。
谢遥扶着他,二人朝外走去,边走她边道,“师父,当初他们跟着刘汝龙那样对您,现在刘汝龙要倒了,他们现在又舔着脸上门来求您主持事务,您说怎么会有脸皮什么厚的人,您心里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?”
只是过了一夜,郭玉珏的精气神已经明显不如往日,郭挽仪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,可谢遥更知,再多的安慰也只是空话在嘴,不如多替他分担一二琐事。
她这两日处理应变极是沉稳,郭玉珏有些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,想着自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,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的,闲时逗他解闷,还帮他除了刘汝龙这一个大害,当初拐她做徒弟,做得真是对啊!
“丫头,你这段时间,成长不少啊。”
“都是师父的孜孜教诲。”
二人已经走到了偏房门前,脚步未停,踏进屋内。
义清堂和六合堂的堂主皆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,一个名叫范朋,一个叫邹平,他们都是老一任堂主退下来之后上去的第一批人,在漕帮中资历不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