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蜿蜒而下。
乔兮水死后他无处可放的崩溃悔恨忏悔和这些年的委屈挣扎苦痛,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爆发。他抱着他的失而复得,缓缓地跪在了地上,再一次从喉咙里爆出了崩溃的哭号。
没有人听见,唯有落叶和风。
以及他的乔兮水。
安兮臣这些年的苦痛先不提,委屈肯定不少,眼睛哭了个红肿,乔兮水扯着他一只袖子往回走的时候,他还时不时地吸口气。
“……没哭够可以再找时间哭。”乔兮水同他道,“我一直都有时间。”
“不了。”安兮臣摸了摸鼻子,有点不自在道,“丢人。”
“你管那丢人不丢人的,有事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的,想哭就哭,在乎那杂七杂八的还不如多活两年。”
安兮臣还是不自在,把话说通了之后他反倒拘谨不少,又挠了挠脸,低着头闷闷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……对了。”
安兮臣忽然说了这么一句,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。
那是个小祈福袋,上头沾着血。
乔兮水一眼就认了出来,那是他当年在京城买的。在墓穴里时他毕竟用的不是自己的法力,有点怕移花接木不成功,就一直攥在手里。
没想到被安兮臣拿走了。
安兮臣轻声道:“你的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乔兮水应了一声,接了过来,道:“谢谢。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
安兮臣应了一句,然后又吸了口气,像是还要再哭似的。
“……”
乔兮水一阵无奈,松开了他的手,拍了拍他的双肩,语重心长道:“等着。”
安兮臣一听等着便有些慌了,连忙拉住他的袖子,焦急又委屈道:“你去哪?”
他那副表情实在像是只怕被扔下的小犬,乔兮水看得一阵于心不忍,安慰几句道:“我去买个东西,你等我就行,马上回来。”
“你等等。”
安兮臣说完,忽然伸出手去拨了几下他的头发,又低头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外袍。
乔兮水这才反应过来,他这一路跑过去,洗的头发买的衣服都被风吹了个乱糟糟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乔兮水表情一阵扭曲——敢情他还是以一副最糟的样子去见了安兮臣!!
也亏得安兮臣能忍得下他这副憔悴的狼狈样子!!
安兮臣刚替他整理好,乔兮水就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安兮臣一哆嗦,一下子僵住了。他僵硬的抬起头,乔兮水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兮兮样,活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犬似的,一双眼睛莹光闪烁地盯着他,道:“师兄,我难看吗?”
“……哪里难看?”
“我是不是比原来那个躯壳难看啊?”
“……没啊。”安兮臣道,“你说什么呢?”
安兮臣是真的觉得他这话有那么些许莫名其妙。
虽然他现在黑眼圈重,看上去有些憔悴,但是胜在生了双剑眉星目,若要论起来,“乔兮水”那具壳子属于长得不近人情,他这具壳子属于长得英气那类,属于各有千秋,没办法放在一起比。
再说憔悴又不是毛病,大敌当前,柳无笙那号人物都愁的满目憔悴,看着活像十天没睡过觉。
这人怎么会对自己样貌这么不自信的?
乔兮水脸上依旧可怜兮兮,接着问:“你是不是在硬安慰我?”
“……我没有,你很好看。”
“你不是比我更好看吗!”
“……那要不……”
安兮臣想了片刻,十分真诚的提了个建议:“我去破个相?”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
乔兮水看他一副认真真诚的样子,生怕他真的会去破相,忍不住补了一句:“你别去破相啊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安兮臣习惯性地摸了摸眼角的纹印,又道:“你是不是说要去买东西来着?”
“是啊。”
安兮臣伸手去右手长袖里摸了摸,摸出了自己的荷包来,递给乔兮水,道:“给,没剩多少了,别买太贵的。”
乔兮水:“……我有银子。”
说完他拿出一个先前买来的一个荷包。足足比安兮臣那个荷包大了半圈,里头沉甸甸的全是银子,还夹杂着几块碎金。
安兮臣愣了片刻,难以置信道:“你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哥吧??”
乔兮水:“……”
作者有话要说:下个月一号考试啦~然后就日更!
从现在开始大部分都是糖了(大概也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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