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兮鸣也不知道罗温在哪。毕竟这是断笙门,又不是清风门,寄人篱下怎么可能把人家门里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乔兮水一早就猜到他不会知道,把他拉起来也是省的引起民愤。毕竟再怎么说,安兮臣确实在别人心里落不着好印象,若再做个大半夜扰民的混账,想必会收获一筐子骂声。
但若身边加了个清风门掌门,那就不一样了,简单来说,方兮鸣其实就是个降低民愤的工具人。
这话乔兮水自然没敢说,方兮鸣要是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个狗屁作用,肯定要当场暴打他一顿。
方兮鸣还是犯困,他打了个哈欠,道:“你们找什么?不能明早再说吗?”
方兮鸣说的在理。乔兮水其实也明白这个理,再说余岁也没告诉他必须马上毁掉,他大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再去找那块玉。
但他隐隐约约觉得不行。虽然余岁没说,但乔兮水心中就是有个无形的什么东西在拽着他,叫他现在就去,快点去赶紧去,让他总觉得不马上去会出大事。
于是乔兮水道:“这东西必须现在毁,那是风满楼留的。”
方兮鸣也知道风满楼这疯子,一听这话,脸上困意顿时少了不少,眉头一皱,问道:“东西在哪儿?”
乔兮水道:“我印象里我是没有再揣着了的,应该是被断笙门的谁收走了。”
方兮鸣:“……他把东西给你??”
“……是。”乔兮水也觉得自己简直丢人,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,老老实实的认错:“怪我。”
“别说这些了,都没用。”安兮臣对方兮鸣道,“你想个办法,要么把柳无笙吵出来,要么把整个门派叫醒。你是掌门,没有人会上手揍你的。我就不一样了,很多人现在都想打死我。”
方兮鸣:“……”
所以你让我去拉仇恨呗。
方兮鸣没办法,叹了口气,道:“总之找个断笙门的人出来就行吧?”
安兮臣觉得这样也行,就道:“对。”
方兮鸣道:“那好办。”
说罢,方兮鸣忽然清了清嗓子,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来。
乔兮水还在奇怪他要干什么,方兮鸣就深吸了一口气,冲着那张符吼道:“池兮空!!出事了!!现在立刻马上带上游见过来!!!”
乔兮水:“……”
方兮鸣喊完,手上施了个法,那符纸就被一股金光推着飞走了。
然后他转过头来,道:“等着吧。”
乔兮水:“…………”
行吧。
过了半刻钟之后,池兮空和游见一起过来了,两人都一脸的困倦。
“干什么玩意你们,大晚上的不睡觉,神经?”游见没好脾气,一上来就骂,“还有你那狗屁传音符,你他娘叫人起床还是夺命呢?喊那么大声,打算吓死谁?”
“你不知道她一睡就成死猪吗。”方兮鸣看了眼满脸困倦马上就要站着睡着的池兮空,道,“不那么大声她压根起不来,再说了,别说夺命了,阎王爷来说不定也叫不醒她。”
游见:“……”
这倒是真的。
那传音符飘来的时候直接把她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,但池兮空睡得不动如山,还在梦里磨牙。
“好了,不说这个了。”方兮鸣道,“算我不对。比起这个,现在有个事情想问你。”
游见脸色不见好转,依旧怒意满溢:“有什么破事不能明早问的?”
“那东西是先前来毁山门的那个疯子留这儿的隐患。”方兮鸣道,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,当然能尽早搞掉最好了。”
游见愣了愣,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:“是什么东西?”
“一块玉。”乔兮水忙道,“原本应该在我身上的,但是后来没了,我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,你记不记得谁拿走了,或者是不是在谁那儿保存着?”
“玉?”
游见思忖了片刻,忽然想了起来,道:“对了,是有块玉,但是那东西看上去就是块普通的白玉,所以一直给你放在房间的柜子里,估计是你没开过柜子,所以才没注意到。后来你不是在墓穴里死了吗,罗师兄以为那块玉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,就给你塞进怀里一起下葬了,所以现在应该是少主拿着……”
安兮臣听到这儿脸色一下子阴了,道:“他人在哪。”
游见指了指断笙门这片废墟里残存的几栋楼阁之中的一个,道:“那儿,忘忧阁。”
安兮臣什么也没说,抬脚就往那边走。
乔兮水连忙跟上,其余几人自然也跟了上去,游见还不忘在他身后警告:“你可别下杀手啊!”
安兮臣阴森森地吐出一句话来:“我有分寸。”
游见:“……我觉得你不会有的。”
安兮臣没多搭理她。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忘忧阁,在一楼分头绕了一圈,没找到他人之后又转头上了二楼,发现二楼有一间房还亮着灯。
不管是不是柳一清的房间,这大半夜的不睡确实有点奇怪。安兮臣立刻走了过去,一脚踢开了门。
里头确实是柳一清。他正坐在桌前,对着烛火摆弄着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。门一踹开他就浑身一哆嗦,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袖子里塞。
然后他转过身来,怒道:“干什么!?大半夜……”
他后边的话全咽了回去,因为来人正冷着一张脸,浑身上下雷惊电绕地看着他。
柳一清绕开桌子,往后退了好几步,还硬着脾气道:“你干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