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你们,把姜梅风和任秀花都点到了。
任秀花听得眼泪哗啦啦。
任秀花突然明白过来,任老三走了,家里地位最低的可不就是她了么。
往后头那么多的活,怕是好多都要她做了。还有她爸妈、小哥不顺心了,发脾气的对象十有八九也是她!
要是早知道,前阵下雨的时候她就去给任老三送饭了。
任秀花哭着道:“妈、我给你炕了烤红薯,在灶底下温着呢……”这个天,粥是不保温的。
这头任秀花眼泪哗啦啦,那头的任宇鹏茫然得像只进错了窝的小鸡仔。
他本来在努力解释,真的不是自己要砍任老三,哭得那叫一个惨,负责这事的同志看他肚子上伤痕都开始怀疑了。
结果今天上午,他爸妈来了。
带着任老三的原谅信来了!
然后一通搅和,他就坐实了罪名。
至于那伤痕,胡高义解释了——那肯定是任雨生抢柴刀,为了保护自己的无奈之举。
不过因为拿到了原谅信,从轻处理,任宇鹏只需要接受劳动教育一个月。
教育项目是……扫公厕。
任宇鹏都不敢想,他以后拿什么脸去面对那些昔日的“兄弟”,还有哪个大哥会带一个扫公厕的臭人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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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雨生知道任宇鹏要接受一个月的教育,当天晚上红薯都多吃了一个。
吃过简单的晚饭,任雨生早早上床休息。
原因不只是因为一九八三没有网,还因为……新家空有电,但没有灯泡!
挨着县城近,西河村的电路通得还算早。但用电要交电费,西河村的人很多户都舍不得用电,晚上照明用蜡烛、或者是煤油灯。而且还会尽量早睡,尽力节省这些不必要的开销。
蜡烛和煤油灯,任雨生也都没有,大晚上不睡觉能干什么。
“还好抱来了个新被子,不然冻死我。”
任雨生分家抱来的被子是姜梅风准备给她自己的新被子,七斤的棉花,压在身上带来沉甸甸的温暖。
这时候不像后来便利,随处可以买到厚实的被子。得攒了棉花,再请弹棉花的师傅弹成棉被。弹棉花也是个能挣钱养家的厉害技能。
任雨生将一半被子垫在身下,一半儿盖身上,在暖和的被窝里思考未来。
一九八三年,已经改革开放,也恢复了高考,家庭联产承包制度更是往下推广开来,大大地提高了生产力,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年份。
其中高考对大部分人来说无疑是一条很好的出路,穿越者更是。
但是,任雨生在上学时虽不是个学渣,可也不是学霸。他所学的,大多数在毕业后还给学校和老师了,想个文案还得抓耳挠腮。
再去学习一遍知识,考个大学,对目前的穷光蛋任雨生来说性价比太低。
近了讲,他跑去学习考试,拿什么吃饭。
远了说,任雨生能学什么专业?现在的厨艺传授都是拜师傅的,他也过了那个拜师的年纪。
所以与其辛辛苦苦去高考,任雨生还不如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上浪一浪,想办法靠手艺挣钱,解决目前的吃饭难问题。
任雨生做菜“大手大脚”的,分到的油下去得可太快了。
谁能想得到,大晚上的,一位穿越人士脑子里想的不是收服双马大佬做小弟,也不是思考如何操控未来经济命脉,而是在忧心他的油罐子呢。
脚踏实地地生活,是任雨生一生的座右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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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天后。
任雨生终于解放了,他放下拐杖,背上篓子,赶路进城。
西河村有竹林,竹制品几乎是人人必备的手艺,也是收入之一。任雨生继承来的任老三的手艺比较糙,但也够用了。任雨生背上的篓子就是任老三自己编的。
路上同行有六个西河村村里人,任雨生最熟悉的是程德胜和赵医生。程德胜不必说。
养伤这几日,任雨生去过赵医生家换药。
但离奇的是——任雨生换药不用钱。
一问,才知道赵医生把任雨生“整份”的医药费,从任家手里掏了出来,所以不必任雨生再出钱。这么一来,任雨生也跟赵医生熟络起来。
赵医生是个健谈的,见任雨生一路只是笑着听,随口问他:“老三啊,你是去县城买东西么?”
任雨生点点头,笑着答:“是要去买些东西,顺带改个名。”
买东西,很正常,刚分家肯定东西不齐全,后面半句什么……
改名?!
同行的人瞪大了眼。
而程德胜陷入狂喜。
改名?那不就意味着人已经彻底对老任家死心了。他程德胜捡儿子的机会来了!
程德胜激动地打破沉默:“改名好啊!”
还在震惊之中的其他人:?
老程你未免也太恨任大顺了吧?!
他不就背着你说了句你生不出来儿子,然后被你听到了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