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无岭犯错后都绝不会为自己求情。
身旁的人还站着,红雨露的味道攒着劲儿往鼻子里钻,秋晏景盯着桌角,突然伸手将书桌上的书扫开,起身将谢懿抱了上去。
谢懿坐在书桌上,脑子一懵:干嘛嘞,要玩什么play!
“别发呆。”秋晏景分开他的双腿,往前站了站,揽着谢懿腰身的手也往自己这方使了一分力道。
两人瞬间贴紧。
他的手不老实,在谢懿平坦的腰身上流连,谢懿颤了颤:“能不能换个地方摸,痒!”
秋晏景看他:“我没摸你,我摸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谢懿答不上话,于是秋晏景又说:“我放了云宪和那些刺客,十几条人命,你如何代为偿还?”
“这不就是吗?”谢懿趁机抓住肚子上的手,灿然一笑:“夫君的孩子,仅一条性命都是大材小用了。”
秋晏景笑着凑近,呼出的热气喷在谢懿腮边,谢懿想躲,又被他握着腰拦了回来,“现在说得这么欢,到时候我要见不到孩子,看你怎么办?”
“夫君千万别吓唬我,孕期讲究,我身子又弱,要是一不小心把孩子吓没了,那我也只能跟着去死了。”谢懿大着胆子去搂他的脖子,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“夫君,你怎么舍得啊?”
这是只狐狸,秋晏景第一眼便看了出来。
还是只惯爱撩拨人、狂妄大胆的坏狐狸。
他伸手,谢懿便感觉腰间多了个东西,是只绣囊,月白色的锦,竹和桃纠缠。
“说了还你的绣囊,可喜欢?”
谢懿喜欢:“比之前那只好看。”又提起来,凑过去闻了闻,舒服地叹了口气:“药材的味道也干净,戴久了对身体好。”
话音刚落,又被掐住了腰,谢懿闷哼一声,委屈着看他。
秋晏景却不为所动,用鼻尖抵着他,蹭着他,声音压得很低,像在撩拨着哄人,可说出的话不是。
“你是个好看的聪明人,我喜欢。”
谢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伸手摁住侧腰的手,指尖从那凸起的骨节滑过,激起一片颤栗。
他笑:“那我就一直乖乖地做个好看的聪明人,夫君,记得多疼疼我。”
***
云宪趁着夜色回了家,被守株待兔的宁国公抓了个正着。
宁国公今年年过四十,身材高大,威武有力,像翱翔天际的雄鹰,不老,还飞得正高。他一双虎目紧瞪着,语气很沉:“死哪儿去了?”
“明知故问!”云宪瞥了眼他手里那成年男子手腕粗的木棍,丝毫不怕:“今天你把我打死在这里,我也没错!”
“你担心珩之,没错,但你去闹定安王府,那就是大错特错!”宁国公一棍打在他肩上,看着亲儿闷哼跪地,冷斥道:“定安王府是什么地方?那是豺狼窝!平日里一声不吭,静的发慌,到他们饿的时候,那就要跑出来吃人!你倒好,生怕人家忽略你这块肥肉,傻不愣登地自己滚了进去,老子不打死你都觉得过不去!”
“那我能怎么办!你说那地儿危险,你就舍得让珩之待在里面!”云宪眼睛还红着,像憋急了的狼崽,向亲父亮出了狠厉的獠牙,“他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,是你的第二个儿子!他什么都没做,就因为那该死的谢其,他受了多少委屈!我恨不得把谢老狗从地狱里拽回来,剁成肉馅!”
“老子舍不得,又能怎么办?像你一样冲进王府一通闹,人没救出来,还把定安王给得罪了!先帝去了,定安王想杀珩之,想杀我云晖的傻蛋儿子,跟他娘杀猪似的!”云晖气得又是一棍下去,“你用你那猪脑袋给我仔细想想,现在最能从陛下手下护住珩之的是谁!”
这句话比一棍子还来得有效,云宪被打得脑子一灵光,一个名字脱口而出:“九皇叔!”
没错没错,宫里那人显然是想过河拆桥,杀了珩之,如今最能护住珩之的非九皇叔莫属!
云宪眼睛一亮:“爹!”
云晖用木棍轻点他的脑袋,沉声道:“陛下登基才堪堪两年,内有太皇太后分权,外有沈氏一族制衡,他忌惮沈氏也需要沈氏,因为只要沈氏站在他身边,他的位置便轻易不会动,但前提是定安王没有异心。”
看了眼云宪,云晖吸了口气:“定安王是东秦正统皇族,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若非无上皇宾天时他年纪尚小又无心皇位,当年登基的就不是先帝。如今朝堂上依旧有着拥护无上皇和先帝意愿的重臣,在他们心里,比起陛下这个受太皇太后桎梏的雏鹰,更尊重十六岁便能统御万军,连降三国的九王爷,如今的定安王!”
云宪嘴皮轻颤:“把珩之的生死交在他手上,便如同一把剑悬在头顶,日夜都不安生。”
“太皇太后以冲喜之名将珩之救出来,必有用意。”云晖沉默半晌:“万望珩之聪慧,莫做傻事。”
“他能喜欢上宫里那狼心狗肺的东西,就聪慧不到哪里去!依我看——”
“啪!”
云晖给他一棍,厉声道:“闭上你的狗嘴!我看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给你取字‘谨睿’,早知道你偏往反处长,我就该给你取个更合适的名!”
他棍子重重砸地,气沉丹田:“蠢猪!云家蠢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