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心问:“路上没有出纰漏吧?”
问的自然不是那尊玉观音像,她让秋渠去接应赵府里的暗桩,那暗桩在仓库供职。问的便是赵素素是否回了府。
秋渠答道:“一切正常,公主莫要忧心。”
暗桩是她亲自选的,这个消息自然可靠。但是今日宴会出入的人杂。她还是想去亲自验证一番。
唐心点头,扫了一眼远处。坐在身边的李采薇立刻会意,她笑道:“兰姐姐,我有些闷。让公主陪我出去散散步吧。”
盛明兰颔首应了,秋渠留在原地守着。出了大门,李采薇回头看了好几眼,才敢低低开口问道:“堂姐,你要做的事完成了吗?”
唐心想到另一件事,蹙眉道:“采薇,太子妃怎么会来赵家?”
情绪缓过来后,她便开始思索其中的蹊跷。弘治帝信任赵太后,太子对赵家却一直不喜。她今日来都只当陪李采薇,太子妃不可能不知立场。
李采薇小声嘟囔:“她本来没打算来,说是听说我在。她刚好今日无聊便……”
李采薇与盛明兰有私交,这没几个人知道。而唐心也是突然前来,只怕众人只会以为太子妃是为她而来。
坏了!要出事,这根本是冲她来的!
唐心猛地转身,没等她说完,掉头就走,焦急地大踏步走回宴席。
李采薇感到心中一寒,咽下了没说完的话。她愣了片刻,提起裙角便去追唐心。
……
少女走得面色绯红,脸上带了薄汗,轻喘着气。赵府很大,后面她跑了起来,头上的花冠叮当作响。
刚一进门,便看到了远处半跪着给太子妃倒酒的婢女。
盛明兰近日嗜酸,她往常不喜饮酒。但是听旁边的贵女说这枇杷果酒酸酸甜甜,甚是好喝,还连要了几杯。
不知怎么的,她觉得口中生津,便也开口要了一壶。赵家的婢女礼仪周全,亲自给她斟酒。眼下她已喝了几杯。
她正要再喝,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了手腕,抬眸,是公主。
“嫂嫂,你身子不好,莫要再喝了。”
说完不等盛明兰反应,她盯着一旁的人。婢女眉眼低垂,任她打量。唐心眸色冰冷,皱起眉头。
这不对劲!
众人自然注意到了贵宾席上的动静,皆面面相觑。
秋渠发现了公主的异常,疾步走上前,行了一礼,表示随时听她命令。
唐心冷冷道:“秋渠,速去请苗公子前来!”她上前扶起秋渠,趁机将捏着的竹哨悄悄塞到了她手里。因为袖子宽大,动作十分隐蔽。
秋渠转身便走了。太子妃摸不着头脑,尴尬地问道:“妹妹,这是怎么了?你们不是去散心了嘛?”
唐心瞥了正准备告退的婢女,“本宫有事问你,你便留在这儿。”
婢女已经有些慌了,还是勉强镇定地道:“是。贵人您请问。”
她却没有开口,只是迅速夺过了盘子里的纯金打造的酒瓶。
婢女下意识地起身去抢,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。脸色惨白地跪下了。
何须再问?
在场的都是人精。盛明兰俏丽的脸满是愠怒,她盯着跪着的婢女,惶恐地开口:“你……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唐心还站着,原本披在肩头的薄纱掉落在院中。她感到周身的血液如坠冰窖。
继沈家人之后,这次轮到她身边的人了。
酒里的药原本发作的不快,起码能等到宴席结束。可盛明兰惊怒之下,血脉偾张,很快便感到小腹一阵剧痛,宛如刀绞。
“啊——疼......好疼......”
强烈的痛苦袭来,她忍不住俯身按住小腹,更令她害怕的是下面传来一阵湿热,很快濡了她的裙摆。
唐心屈下膝,半蹲着稳稳扶住她,动作轻柔小心,眸中满是痛色。
如果这次嫂嫂能平安无事,她会放下心结!
这是宴席上传来阵阵惊呼,一个紫衣青年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秋渠。
苗人凤来了。
而这一次,他竟然没戴面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