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心被她给乐坏了,捻起一块糕点堵住了这傻姑娘的嘴。
“嘘。”少女做了个收声的动作,她软下腰,放松地靠在马车的软垫上,懒懒地开口:“让你家公主好好歇歇。”
其实看到重伤的沈青珂后,她非但没有心疼的感觉,相反还稍微遗憾自己来早了点。
而天上月若不狠狠跌入泥泞,又怎能落入她掌中呢?
回太子府尚有段距离,唐心闭了眼,开始闭目养神。
再看萧诀这边,定国公夫人去了外面给他善后。屋中便只剩下他和几个小厮。
到嘴边的煮熟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了!
他气的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拂落。红色的酒撒在雪白的毛毯上,艳得如血,瓷杯被摔得粉碎,怒道:“狗娘养的小贱蹄子!”
此时,准备收拾碎渣的众人才注意到。在床边的地面上,一个少女躺在阴暗的角落里,看服饰似乎是府上请的乐伎。
看来又是个妄想爬世子的床的下贱女子。一个黑壮的小厮撸起衣袖,正准备听主子的吩咐将她丢出去。
“慢着,”萧诀阴恻恻地盯着昏迷的赵素素,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,“眼下不正有个现成的泄火玩意儿。”
赵素素是以庶女的身份来府上做客,萧诀只是远远见过一面,不曾记住她容貌。况且谁能想到她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当,还瞒住贴身仆妇,扮作风尘女子。
此刻他心中暴虐的情绪翻涌,双目泛起赤色。竟连少女的面纱都没耐心扯下,径直将手伸向少女大开的胸前衣襟……
唐心回府后,便叫了府中的大夫替沈青珂诊治。她因着微醺,倒是睡了个香甜的觉。
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。刚刚用过早饭,没想到还没等到“问罪”的兄长,先等到了苗人凤。唐心洗漱后,穿了件寻常的衣裙。
青年等在会客厅,焦躁地踱着步。他今日没戴面具,撩着双多情凤目,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:“小心儿,听说你昨日带回了一个重伤的男子?”
唐心侧头:“你这是哪儿听到的消息?”
他急道:“老二都亲眼看到……”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,便猛地收了声。
怎么能将他让下属随时盯着太子府的事说出来呢!
迎着少女似笑非笑的目光,他的语气弱了下来,“反正我就是知道了。小心儿,他一个大男人,哪怕死了都不能埋在你这儿,这有损你的清誉。”
唐心暗道:阿凤的汉话进步的不错,都会用成语了。看来都是她□□有方。
“既然他受伤了,又半死不活的。就让他搬到我那去。我近日的医道又有了进益。就让我给他随时医治吧!”
秋渠悄悄地皱起眉头,她知道公主与苗公子交好。可他与沈公子之间好像不大对付。
而且比起救人,苗公子显然更擅长杀人啊。这样是否不大妥当?
正以为唐心会拒绝这个提议,没想到她爽快地答道:“如此也好。阿凤,便劳烦你费些心神了。”
美貌的青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,带着几分狡黠地笑道:“不劳烦不劳烦,我可真是荣幸呢。”
蒹葭傻乎乎地看着两人,没注意到秋渠担忧地扯起了袖子。于是午饭后,刚转醒的沈青珂便被打包送到了客栈。
他虚弱地躺着,身上的鞭伤刀伤都被妥善包扎。因为萧诀舍不得,一张俊脸倒是没有损伤。看着这张脸,苗人凤又是一阵咬牙。
这个小白脸怎么这么没脸没皮,都能追到京城里来!
被咒骂的人丝毫未觉。他注视着唐心的身影,目光纯净温和,好似一只十分信赖她的小羊羔。
这目光看得秋渠心下一阵惭愧。可她毕竟是公主的侍女,犹豫了半晌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唐心自然有她的计较。她也是在今早起床后,才想起来被自己打晕的赵素素。依照萧诀的残暴,估计她已经凶多吉少。
心下一阵唏嘘。同为女子,她不喜欢用过于下作的手段,重生以来也没对赵素素主动出过手。这次却是天意如此了。
至于前世赵素素对她和苗人凤使的手段,她只想过避免,倒没想着还诸彼身。她的教养和底线不允许。
可惜人作恶时不曾想过可怜对方,而当这遭遇轮到自己头上时,便恨得不能自已。
送走苗人凤后不久,赵府的不速之客便登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