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业真的是气得要吐血,他手里这么多人,看不住林月初也就算了,还让她把别院烧了小半。
他从出生到如今,憋屈也是有的,可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般,既憋屈还觉得耻辱。
看守的事是由高达负责的,如今人跑了个没影,还把他们这些人耍得团团转,他自然也是气的。
可气归气,更多得还是害怕。
近几个月来,交到他手上的事,几乎每一桩都出了岔子。
此时他跪在地上,额头贴着青石板,强忍着颤意,恭敬道:“王爷消气,都是奴才办事不利,奴才已经派人去抓了,必定会将人抓回来。”
宋元业气得面红脖子粗:“都滚,人要抓不回来,你们也别回来了。”
高达连忙应是,又磕了个头,这才赶紧带着人去收拾烂摊子。
高达退下不久,蓄着山羊胡的于先生不急不缓而来。
他早已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,此时见这一地狼藉,面上也不见异色,这小心避开行至宋元业跟前。
恭维道:“王爷息怒,下头人的人办事不利,遣了就是,何必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。”
宋元业冷哼一声未曾接话,可心思却生了。
这高达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岔子,确实让他恼得很。
于先生是个说话做事极有分寸的人,不然也不会混到让宋元业另眼相待的地步。
一句话点到即止,便不再提高达一事,只说起正事来:“王爷,这位姑娘这么容易就逃了,会不会是有人接应?”
在这些人眼里,林月初就是一乡野村姑,就算会两招花拳绣腿,宋元业想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。
可就这么一只蚂蚁给逃了,谁能相信是她自己的本事?
宋元业也想到这个可能,但宋元清留下的人他都盯得紧紧的。
今日别院着火,林月初出逃,这些人也都一脸的无措,想来也是事先不知情的。
宋元业对于先生还是很信任的,将自己所知说得一回,这才又道:“难不成他还暗中带了人来南边?”
于先生对于这个猜测也点头同意:“有这个可能。”
宋元业面色狰狞,杀意顿起。
从小到大,宋元清在他面前纵有不甘,却也是夹着尾巴做人,如今却敢公然同他斗法了。
果然是留不得了。
宋元业觉得宋元清不能再留了,于先生也是这般觉得。
跟着便道:“王爷,宴王殿下应该是去渝州了,渝州临水,也好行事。”
想了想又道:“那女子出逃,不管是不是宴王殿下所为,此时应当还未到宴王身边,若能抓到便好,抓不到也不必多费心机,咱们把她家人拿捏在手中也一样。”
宋元业领悟到于先生的重点,果真不再因林月初出逃而大怒,点点头道:“那就依先生所言。”
于先生恭声应是,又说得两句,宋元业这才又将高达叫回来,准备前往渝州。
渝州距离江州算不得远,骑马也不过两三个时辰便道。
林月初虽出逃不知踪影,但宋元业还是好好睡了一觉,待第二日一早这才出发往渝州而去。
连着多月雨水不断,空气中都是湿气,宋元业快马加鞭赶到渝州,外头罩的大氅都已湿了大半。
宋元清正带着斗笠穿着蓑衣,连同几位朝臣巡视堤坝,听闻宋元业到来,还略有几分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