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清眼角眉梢微不可觉的扬起两分笑意,随即又压了下去。
一本正经道:“本王不缺你那点钱。”
又对金元满道:“月初的安危本王自然知晓,既是同坐一条船,必然不会让她有事。”
他连“本王”这个称呼都搬出来了,金元满自不好再说什么。
加之最先听从林月初的主意,主动赈灾,为的也是东风楼起复之日,就这么放弃了,倒也可惜。
几人商议一番,就此定下,陈若词跟金元满回江州,而宋元清跟林月初直入京城。
用过午饭,便分头出发。
宋元业是运送棺柩进京,以示对死者的尊敬,并没有着急赶路。
既然他们不着急赶路,宋元清跟林月初自然也不急,只要在棺柩到达京城前赶到便行。
是以二人以兄妹相称,扮作要投亲的普通百姓,前往京城。
林月初没试过徒脚走长途,加之沿路也看不到牛车一类的,到得傍晚寻地儿歇息时,双脚都没知觉了。
宋元清早就发现林月初走路不大对劲,只她忍着没说,自己便也没点破。
夜里便借宿在农户家,户主是一对年老的夫妇,没跟子女孙辈一道,农家小院便也不大。
老夫妇倒也热情,听说是失孤的兄妹去投亲,很是同情,不仅没收借宿费用,还请他们一道吃饭。
因着是白吃白住,林月初还很过意不去,吃完了饭,便指使宋元清去帮老人家挑水以示谢意。
宋元清贵为王爷,却也没摆架子,点一点头便应下了。
左右这些活计,他在石头村的时候也做了不少。
农户家地儿不大,“兄妹”两夜里便只能挤一间屋子。
林月初累得跟狗一样,早不计较那么多,只要有地儿睡她就心满意足了,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跟宋元清同住一屋。
宋元清更是没得好计较的。
给老人家中水缸挑满了水,又顺手将院墙下的柴禾给劈了,等回屋的时候,林月初已经睡沉了。
半旧的棉被,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,就这么被她抱在怀里。
侧着身子,却有一边手脚都露在外头,极为不雅。
宋元清面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,轻轻将她推了推,见她躺好,复又给她盖严实,以免着凉。
跟着又取来油灯放置床尾,将她双脚从被窝中拉出来,借着微黄的灯光,小心翼翼的查看伤口。
他知道林月初虽不是富贵窝里长大,却也娇气得很,可此时看见双脚上的水泡,以及破皮流血之处,还是很不悦的拧起眉头。
竟然伤得这么厉害!
满腔的心疼随着叹息呼了出来,宋元清复又起身去外头打水回来。
双脚的水泡多,又有好几处磨破了,可谓惨不忍睹。
他也不嫌恶,只先用清水洗净,再撒上随身带的金疮药,用干净的布帛包好。
虽是个男儿身,可从头到尾都做得很细致,动作也极是温柔,生怕微微用力就弄疼了。
林月初早早就醒来,只扛不住这样上头的温柔,一直没吭声。
待宋元清把污水倒去,重新回屋时,她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不必故意对我好,我应承下来的事,不会反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