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弘文卖关子道:“此事事关宴王殿下,也关平王殿下,圣上要不请荣安候也来听听?”
成帝神色狐疑。
荣安候面圣被拒,正一脸气急败坏,准备回去再想办法,却见宫内又来人召他面圣。
心头正奇怪,成帝怎么反复无常,待叫内侍领着进了宫,入得御书房,瞧见众人时,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传来。
杜弘文跟成帝私交甚好,宋元清才从鬼门关走回来,此时在殿内倒也正常,可这大理寺卿在此又是干嘛?
不等荣安候叶嘉年想明白,成帝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,语气随意道:“人到齐了,开始吧。”
大理寺卿应得一声,这才不急不缓道:“回圣上,臣此次要奏的乃是蕲州民乱,以及当初宴王殿下的玩忽职守的罪名。”
叶嘉年心头一凉,只见成帝坐直了身。
大理寺卿将早就梳理好的奏折呈上,沈斌亲自接过送到成帝跟前。
成帝翻开瞧着,大理寺卿便又道:“去岁秋日宴王殿下曾因蕲州民乱一事,以玩忽职守的罪名押解回京,当初证据确凿,宴王殿下也未辩解,这案子便结了。”
“但臣今年翻看案宗却发现有几处疑点,逐派人前往蕲州细查,发现这案子另有隐情。”
大理寺卿呈上的折子不仅有关于蕲州民乱一事的来龙去脉,还有宋元业事后滥杀无辜的各种罪证。
可谓写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成帝从头至尾看得一会,气得将折子砸在荣安候身上:“荣安候好好看看,看完再来讨论。”
荣安候被那一下砸得腿都软了,双膝跪地,哆嗦着捡起折子,不过稍许面色便青白难看。
蕲州民乱,从头到尾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,而这背后操作之人,正是平王宋元业。
平王借着减免赋税的旨意还未下来,便让人先行煽动民乱,待他以玩忽职守的罪名替代了宋元清后,又行得一招借刀杀人,将掀起民乱的百姓都斩杀刀下。
如此一举三得,不仅将宋元清拉了下来,又立了功劳,更是封了口。
高明是高明,毒辣也是毒辣。
“圣上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组织百姓起乱可是大事,平王殿下再怎么糊涂,也不可能知法犯法。”
叶嘉年将折子翻得飞快,心头却是说不出的害怕,这事他知道一点,因为宋元业处理得好,谁也没想过还有挖出来一日。
当下后背一片冷意:“还,还有,作乱的百姓大多都死在民乱下,这折子空口无凭。”
大理寺卿是个傲然的性子,这案子要是没把握,他也不敢借着这机会往成帝跟前捅。
闻言嗤笑一声:“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你是在怀疑本官的办案能力吗?”
叶嘉年没说话,但意思也差不多。
大理寺卿便又道:“本官行事向来稳重,若不是人证物证俱全,怎敢到圣上跟前搬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