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初是被头疼给折腾醒的,伴随着头疼的,还有胃里的难受。
春夏秋冬四个美婢早早就候着了,待听见动静,便有序入屋内。
洗漱的水温刚刚好,要穿的衣裳也熨好熏了香,托盘上还有一直温着的解酒汤。
林月初翻身坐起来,只觉口干舌燥得很,她倒是记得昨晚为了安慰宋元清,陪他喝了几杯,却不大记得是怎么回来的了。
接过春风递过来的温水,喝了一大杯,她这才道:“我昨天怎么回来的?”
春风性子沉稳,抿唇一笑也不说话,反倒是夏雨快口道:“姑娘喝多了,是咱们爷送回来的。”
喝多了?
林月初拧眉回想一番,顿时面色尴尬起来。
她没喝断片,醉酒过后的行径还都记得,当下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她被宋元清送回来的时候,赖在他背上扯他耳朵也就算了,居然还让他喊自己“爸爸”!
我的天哪……
林月初不找块豆腐撞死,真是对不起昨天喝的那些酒。
偏生夏雨又补一刀,嘻嘻笑道:“今儿一早,白芨就送了两坛子番邦进贡的果酒来,说是给姑娘的。”
林月初呵呵笑两声,她的面子呢?
起身洗漱,换了衣裳,喝了醒酒汤,林月初才下定决心,跟春风道:“你去问问王爷,我明儿能不能出发回江州……”
春风哪里瞧不出林月初的窘迫,正待说话,就见秋阳从外头进来,垂着脑袋道:“见过姑娘,娘娘过来了。”
整个宴王府能被称作娘娘的,也只有韶年苑那位江婕妤,宋元清的生母了。
林月初以贵客入住王府之时,曾叫陆晚舟陪着见过这位江婕妤。
彼时林月初的住所还没确定,江氏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,多少也有些敬重,虽不过闲话几句,倒也和睦。
林月初没跟江氏打多少交道,第一印象倒也算不错。
昨儿听了一回八卦,即便知道是半真半假,但还是对宋元清的生母有几分排斥感。
再者她住在王府多日,两厢从无交集,更不曾见过第二面,这会却突然跑过来了?
林月初要了盏茶压下酒气,脑子却转得飞快,心想莫不是来赶人的吧?
江氏在玉笙居的花厅等了一刻钟,才见林月初被四个丫鬟簇拥而来,不由得眉头一跳,更加坚定自己的心思了。
她初时见林月初,这小丫头不过穿着一身普通棉布衣裳,瞧着虽清秀,但一眼望过去,就是个乡野丫头。
可今日,林月初着了一身大红的轻容纱裙,头上戴了支碧玉玲珑簪,打扮得简单却又不失得体。
加之身后还跟着四个美婢女,那从容大方的气质损失被衬托得更明显。
若非江氏知道林月初的身世,光这一眼都还要以为是哪家的闺秀。
林月初不急不缓的行到江氏跟前,不等见礼,就见江氏眉头一拧。
有几分嫌恶道:“林姑娘喝酒了?这满身的酒气,盖都盖不住,姑娘家家的,当自重些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