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,眼角眉梢稚气未褪,隔着老远朝宋元清招手:“二哥,二哥……”
此人正是行七的誉王,宋元恩。
白术顺势而起,立于宋元清身后。
宋元恩踱马到跟前,却见宋元清眉眼的冰雪消融几分,面色虽依旧淡漠,但语气缓和不少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宋元恩动作利落的从马背上翻下来,得意的指了指身后一队人,邀功似的道:“我知道二哥着急用人,就给你带来了。”
不等宋元清开口,他又道:“我出宫玩,回去的时候正好瞧见晚舟,她什么都说了,我想帮二哥,就过来了。”
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
白术侧眸看得宋元清一眼,大大的松口气,双手一拱,朝宋元恩恭敬的行得一礼:“殿下来得太及时了。”
宋元恩少年心性,也没得架子,嬉笑着挥挥手:“嗨,多大点事。”
上元节失火一事,叶家被追责,五城兵马司的职位就落到誉王母家,姚家子弟手中。
宋元恩要借人,自然比宋元清容易得多。
宋元清粗粗看了一眼五城兵马司的人,也不逞能:“多谢七弟。”
宋元恩笑得眉眼弯弯:“不用不用,二哥还是赶紧忙正事吧。”
此时距离林月初丢失已去了大半个时辰,五城兵马司的人听任派遣,从马车出事的地方开始向外排查。
五城兵马司本就是负责京城内的巡逻工作,对各个街道都熟悉,排查起来也不难。
可难得是,附近几条街道皆逐一排查过,皆无人见过林月初,也无可疑之人的踪迹。
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前,宋元清还是将手里几个追踪能手调遣出来,到得傍晚,才追踪到城西的乱葬岗。
一应人手将乱葬岗围了个水泄不通,一边将乱葬岗排查一番,一边搜寻附近可有无人家。
然而,林月初还不知道宋元清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。
此时她正在乱葬岗深处,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内。
屋内几乎没什么陈设,只得一个简易的大通铺,上头躺着八个半大的孩子,最小的两岁,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。
个个高热不退,烧得面红耳赤,还有几个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疹子,许是难受得狠了,在铺上翻来翻去,又哭又叫。
林月初面上裹着布巾,布巾下是医用口罩,手上也戴着手套,将孩子们换下来的衣裳全部抱到门外,点了把火。
她一现代人,又不是学医出身,自然辨不出这些病症,但系统却是可以的。
林月初原先只当这个吴廊是家中妻子或孩子病了,没钱治病这才接下拿人性命的差事,可到了这儿才知道,这些孩子不过是他收养的弃儿。
也怪不得,系统说他身上的煞气跟功德量对半了。
眼见那些衣裳被火光吞灭,林月初心中发沉的对吴廊道:“是天花。”
吴廊面露惊色:“怎么会是天花?他们身上也没疹子……”
林月初沉着道:“已经出疹子了。”
天花这种病有潜伏期,若疹子不出,古代这种医疗水平,并不能准确的诊断出来。
而且天花传染性强,在古代死亡率也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