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廊慌乱了一下,待冷静下来,便知问题出在哪了。
他猛然转身回屋,将孩子们叫醒。
这里已经不能住了。
这些孩子,平日就在乱葬岗一块走动,并不轻易出去,如此还能染上天花,那就说明这乱葬岗里已有病例了。
林月初也想到这个可能,疫病的传染比人想象的更可怕,若不及时预防,那对人口密集,又繁华的京城来说,必是一场灾难。
她阻拦道:“你先别慌,就这么走了,会把病症传给旁人,你先放我回去,我会帮你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吴廊耳朵动了动,复又出了屋门,眼见远处隐有火光往这边而来。
他眸色一暗,从腰间取出匕首,转身抵在林月初的颈脖间:“你到底什么人,怎么引来这么多人?”
林月初也看见那火龙一般的队伍了,猜到八成是宋元清,但看着吴廊却奇怪道:“你要杀我,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?”
吴廊本就面黑,此时更是黑不见底:“买你命的人说,你是一个外地来的普通百姓。”
就因为是普通百姓,他才敢动手,可一个普通人,能使这么多人寻上来?
知道吴廊不是宋元业的人,林月初确实放心不少,但此时利器抵在颈脖上,还是叫人有些寒颤的。
她也不在“普通百姓”的话题上多做停留,只道:“你不要冲动,杀了我对你没好处,反而还会连累那些孩子。”
吴廊握着匕首的手迟疑半响……
宋元清带着人将整个茅草屋已经围住了,正打算亲自攻进去时,就见林月初站到了门外。
他蹭的一下,疾步上前,声音沙哑的喊得一声:“月初……”
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到她身上,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林月初夜视能力没他那么好,但听见声音隔着老远便后退两步,厉喝一声:“站那别动。”
宋元清不知所以,她又急急道:“这茅草屋内,有八个染了天花的孩子,我需要你的帮忙。”
跟在不远处的宋元恩大惊:“京城怎么会有天花?”
八个孩子连夜送往城北郊的天河山庄,吴廊被秘密扣押在宴王府的地牢中。
宋元清沐浴过后,直接进了宫,隔着殿门急奏京城内的天花疫病一事,但将林月初隐下。
成帝对天花疫病一事,极为重视,果断将城北郊的天河山庄划作疫区,派遣太医院以及城中大夫轮流守值。
五城兵马司以及顺天府的人马,即刻在城中各处搜查有可能染上疫病的百姓,统一送往天河山庄。
乱葬岗内最新立的坟全部挖出,将尸骨火化,以杜绝天花的传播。
不过一夜之间,整个京都被戒严,街头巷尾,只见穿着役服的人马来回奔波,百姓们却还不知生了何事。
透过酒楼窗柩看着来往匆匆的人马,华衣女子执黑子落入棋盘中,只见整盘棋成了一副死局。
女子弯唇一笑,话中有话:“有趣。”
她对面正襟危坐的男子,拧眉举棋不定,半响才落下白子,顿时可见棋盘由死局变平局。
男子整了整衣襟,高深莫测道:“这子当是可用,但也要用对地方,才能平衡棋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