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清知她所想,倒也不点破,只当无事。
许是很久没一快吃饭了,也许是林月初明儿就要搬离王府了,两人就着一桌菜,却喝得七八分醉。
林月初面颊通红,倒酒的动作却十分稳当,她先给宋元清的酒盏倒上,又把自己的斟满。
酒壶还未放,就见宋元清举着酒盏一饮而尽:“明儿我无事,正好送你过去。”
林月初已有醉意,但脑子还是清醒的,拒绝的话到了嘴边,可对上他的眸子,却又说不出来了。
过得半响,这才应得一声:“好。”
今儿月未圆,但月光透亮,照进屋内也添上几分清冷。
林月初喝得醉了,却不似上回那般闹腾,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,半瞌着眸子已有了睡意。
宋元清将杯中酒饮尽,看着她面颊红彤彤,眼神迷离的模样,不由得心头生出意动。
“月初……”伸手将她额前乱发拢到耳后,轻唤得一声。
林月初眼皮子掀了掀,却见眸中一片水雾,更是撩人心魂。
宋元清喉头滚了滚,指尖在她面颊上轻轻滑过,神思却飘远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又回过神来,自斟自饮,自言自语道:“皇室多无情,我的父母兄弟皆如此,原以为,我也会是个无情无心之人。”
“可偏偏我却栽在情之一字上,从小到大,我都很迷茫,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,如今知晓了,却又多番顾虑。”
他看向林月初,见她双眸紧闭,睡得极香。
一时只觉心中发苦,唇角勾起一抹讽刺:“倘若未遇到我,你又会是另外一种人生了吧。”
林月初似是睡得不舒服,身子动了动,将整张脸埋入手臂之中,这才死死咬住唇。
……
又是一夜宿醉,第二天醒来已是日晒三杆了。
夏雨听见动静,忙勤快的进屋伺候林月初梳洗,面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林月初瞧得稀奇,这姑娘昨儿不是还哭哭啼啼,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么。
不等她问出口,夏雨自个便道:“姑娘,王爷说了,让奴婢几个跟着你一块去新家。”
“他说的?”林月初正绞着手巾洗脸,也想不起这茬了。
反倒是他后头那几句萦绕在心中,久久不散。
夏雨点头如捣蒜:“是呢,春风她们几个已经先过去收拾了,奴婢一会陪着姑娘去。”
又道:“王爷等你一早上了呢,又怕日头晒人,便说等下午没那么热了再出发。”
林月初没喝断片,昨儿宋元清说的话,她都记得,闻言应得一声,情绪也不高。
宋元清此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韶华苑内,江婕妤指着他,气得直发颤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,她不知廉耻,你难道也不知道吗,竟然还跟她喝酒到半夜。”
见宋元清眼观鼻鼻观心,一言不发,她怒气更盛:“她一个黄毛丫头,仗着救过你的命,就敢公然跟别家姑娘吵起来,要真纳入后宅,日后你定要被她连累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