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那日,林月初同陈秋燕,叶宛然吵架一事,虽没闹大,但也不少人知晓。
朝中官员各种关系错综复杂,也不必特意宣扬,这种事儿便在贵妇圈内传了个遍。
江婕妤虽在王府不怎么出门,可该传到她耳中的,也一句都不落。
她也不关心,林月初因何同人吵起来,只知定然是仗着宋元清,她才敢如此大胆,是以对林月初更加不喜起来。
宋元清知晓江氏的性子,也不想过多辩解,只等她一通谩骂后,这才道:“母妃骂完了?”
江氏心中的气才平顺稍许,又叫这句话激得跳起来:“逆子,我说这么多,你听进去了吗?”
宋元清心态越来越好,即便被骂得狗血淋头,心中也掀不起半点波澜。
平静道:“儿子年纪也不小了,懂得分辨是非,母妃说得对的,儿子自会听,说得不对的,儿子也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眼见江氏又是一副怒火攻心之态,他道:“儿子幼时,曾听母妃教诲,不要看不起任何人,如今儿子大了,母妃倒是糊涂了。”
跟着又是自嘲一笑:“母妃以为林姑娘处处缠着儿子不放,是有高攀之意,可你却不知,儿子的一腔深情,人家姑娘根本就不屑一顾。”
江婕妤如何信这种话,在她眼中,林月初不过是个乡下来的,没见识的农女,瞧见这漫天的荣华富贵,又怎么抗拒得了。
当下辩驳道:“这才叫手段高明。”
宋元清委实不想跟江婕妤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,打断道:“母妃若无事,儿子就先去忙了。”
又道:“往后若再需听训,母妃派人传达便是,不必让儿子亲自跑一趟。”
说着便双手一拱,行礼退了出去。
江婕妤气得头晕,眼前一阵阵的发黑,叫孙嬷嬷扶着坐下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孙嬷嬷劝道:“娘娘,王爷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,行事不会糊涂到哪儿去的,您保重身体,别跟他生气了。”
江婕妤脸色很不好,狠狠瞪向孙嬷嬷:“你也被他给收买了不成。”
孙嬷嬷唬得心头一跳,忙跪下请罪:“奴婢不敢,娘娘息怒。”
宋元清越有主见,江婕妤便越受难,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,到头来为了个乡野农女便同她作对,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。
她心中升出恶意,神色越发坚定起来,沉默半响,冷声吩咐道:“去打听打听,那小妖精何时出门。”
孙嬷嬷心中惶恐,更是劝道:“娘娘,您可不能糊涂啊,这事要让王爷知道可不得了。”
江婕妤心意已决:“知道又如何,难道要杀了我这个当娘的吗?”
……
夏日炎热,中午时分更是烤得厉害。
玉笙居内摆了冰盆,林月初贪凉快,又靠在贵妃榻上睡了个响午觉,等再次醒来,申时都已过了。
春风几个早已去了林月初的新居,粗使下人也都被遣得老远,玉笙居内安静得只听到蝉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