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揭穿的巫娅公主愣了一下,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卷缩起来,乌溜溜的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可既是被揭穿了,她也没恼羞成怒,反而大大方方的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北戎公主?”
这句话是用北戎话问的,那擅北戎话的少年郎跟着翻译一句,也满心好奇的看向宋元清。
十几个少年郎也都盯着这个北戎女人一天了,谁也没看出她有何异样,可他们王爷是怎么看出人家是北戎公主的?
宋元清神色淡漠,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。
其实自打他们进入草原腹地便处处透着怪异。
那些引着他们进入草原的北戎人并不恋战,只一心要将他们往草原上引;而宋元清带着这些个少年郎在草原上跟无头苍蝇一样,晃荡了两日也未见一个北戎人。
可偏偏这时候,却来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?
这个可怜人,遇到生人不惊不怕还不反抗。
还会控狼,对草原的地形极为熟悉,周身还透着寻常人没有的傲慢。
宋元清本就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人,这巫娅从头到尾也没掩饰身上的异样,他只要想通这其中的关键,便也能捋个六七八来。
方才一句北戎公主,本就诓人的,没想到还真叫他诓个着。
宋元清不应声,巫娅公主便歪着脑袋想了想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复又用撇脚的中原话道:“那你知道我是北戎公主,又想怎样?”
宋元清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要将她怎样。
他明显是被人引进草原来的,但是北戎人要真想要他性命,也很容易。
如今他还活得好好的,那就代表并不是真要他的命。
可既不是要他的命,要是为了什么?
他心头隐隐有个可怕的想法。
说不准义德军,亦或是东大营的大军中,有细作。
宋元清一脸的淡漠,指着无回林,问巫娅:“这地儿进去就得死吧,你要不带我们出这草原,我就拿的命祭这片山林。”
巫娅虽被威胁了显得很不悦,可心里盘算一下时日,眼珠一转,便有了成算。
面上依旧摆着傲慢,同不可一世,应道:“算了,谁让我在你们手上,我就送你们出去吧。”
顿了顿,又用北戎话说得一句:“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死的。”
会翻译的那位少年郎脸色一变,小心翼翼的将这句话翻译过来,又看向宋元清:“王爷,她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宋元清的脸色更加难看,却什么都没说,心中却更加确定军中许是出了事。
巫娅说话算数,掉了个头,又连夜绕了个大弯,这才将宋元清等人待到一处河滩边。
此时天色已微微泛起白,站在河滩这一头还能瞧见对岸稀疏的炊烟。
宋元清目光深远的看过去,心道:总算是走出来了。
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,巫娅却不知用何法子挣脱了绳子,拔了口中的布塞,长啸一声。
不过稍许,便见大批狼群似乌云一般至远处狂奔而来,比之那夜更多也更吓人。
少年郎们一个个头皮发麻,二三十头尚且能拼一拼。
可这乌压压的,最少都有二三百头,光是打车轮战,都要打得他们力竭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