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清神色不变,轻飘飘的道:“我便是代母妃赔礼道歉,那也只赔她做错的部分,旁人错的,难不成也要我代过?”
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,姐弟两个没一个退让的。
江氏见儿子能护住自己,倒也有些抖起来。
哼得一声:“这事本就不是我先闹起来的,你们却把罪责都扣我头上来。”
她指了指面上的伤:“我虽发了脾气,可瞧瞧这些个伤,可不是自个挠出来的。”
陈太妃辩驳道:“我虽截了食盒,可也是因为身子不适,姐姐让一让我,就那么难吗?”
说着又哭了起来:“左右不过是个食盒的事,姐姐何至于要将我那寝殿都烧了。”
江氏这会脑子倒是转得快,应道:“你也说是个食盒的事,派个宫人同我说一声,难道我还舍不得吗,非得用抢的……”
陈太妃被说得一噎,半响说不出话来,只是哭。
这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争论了个半天,谁的过错都逃脱不掉。
丰帝坐得半响,实是不耐烦了,这才开口道:“左右宫殿没烧起来,两边对错参半,这事就算了。”
东宫太后许氏这才柔声道:“都是姐妹,也算一家人,往后日子还长着,便都迁就这些,和气生财。”
西宫太后叶氏却是讽刺一笑:“可不是,往后日子还长着,这架有得打的。”
姚贵太妃看得江氏一眼,便转过视线,面上颇为不屑,随口接了一句:“可不是,怕是三两头得修缮一回宫殿。”
这么能闹腾,往后宴亲王可有得头疼的。
江氏抬眸正瞧见姚贵太妃那神色,顿时脸色一沉。
不悦道:“关你什么事,整日里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的,生怕旁人不知你知书达理。”
宋元清见江氏还不知收敛,心中亦有火气,侧眸撇得一眼,唤得一声:“母妃。”
大概是晓得儿子不大高兴了,江氏轻哼一声,倒也没再说别的。
姚贵太妃冷哼一声,意有所指道:“不知轻重。”
这事各打五十大板,也算揭过去了,许太后一副老好人模样,各劝了几句,这才着人散去。
宋元清陪着丰帝走得会子,不免又说几句歉意的话。
丰帝晓得江氏是个什么性子,拍着他肩头道:“朕倒是没什么,反是辛苦你了。”
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亲娘,还能怎么办?
临出宫前,宋元清又去见了江氏一回。
她从清宁宫出来,倒跟个没事人一样,半点不将差点烧了宫殿的事放在心上。
见宋元清来了,还怪异道:“难得呀,今儿不请你,倒舍得来了。”
宋元清在屋内站定,平复了一下情绪,这才道:“你别整日没事找事的,这宫里头吃人你又不是不知。”
江氏摆弄首饰的手一顿,随即又道:“你父皇在的时候,我过得小心翼翼的,如今他死了,我还不能肆意了?”
说着又是一笑:“你要是个有本事的,就该坐上那个位置,这样母凭子贵,谁都不敢动我。”
她道:“你看看许氏,从前多软和的一个人,任由人欺负,如今谁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