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斌留下的书信,其言并不详,刘崇不由得眉头直皱。
“他这说了,岂不是等同没说?”
说是先帝留有一道遗诏,可遗诏在哪,内容又是什么,都不晓得,上哪去找?
就算找出来了,也还未必对他们有用。
宋元清看完了书信,便将其卷起,借着烛火烧成灰烬。
复又淡声吩咐道:“让他入土为安吧。”
这书信虽说所言不详,但也可见他确实花了心思。
先帝的遗诏不管写的什么,但能肯定的是,对丰帝而言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。
要不然,他也不会将沈斌折磨成那样。
只是,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,到底会是哪里呢?
宋元清沉思稍许,又吩咐了几句,这才起身回了听雪堂。
林月初也还未躺下,只套着外裳,挨着大迎枕靠在塌边,手里则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账本。
待听见屋门一开一关的声音,顿时一喜,将账本一合,便道:“小元清……”
宋元清人还未进内室,便压着笑意轻轻应得一声。
话音才落,人也跟着进了内室,眼角眉梢沁着笑意,问道:“怎么还不睡?”
林月初曲着腿,将锦被团起来,嗔得一眼:“明知故问。”
说着又拍拍床边的位置:“你今儿进宫,可是商议何时出发的事儿?”
不等宋元清开口,又道:“沈公公下午已去了,可有留下只言片语不曾?”
宋元清将林月初的手团在掌中,逐一应答。
“范将军以及长孙将军今日已点了兵,明儿一早出发前往西域边境,我定了后日,轻装出行,待到了北胜州再接管义德军。”
北戎被收入大卫版图之内,便改名成了北胜州同白通州。
朝堂之上,文武官还官方的称呼北胜州同白通州,私下却都只喊北戎。
此番的暴乱,便是从北胜州开始的。
按理说,就算派了宋元清前往定乱,也用不着接管义德军,只需从军中拨些人手出来便可。
可今儿一早,朝廷又收到北胜州的八百里加急,说是守城将军在暴乱中毙命。
丰帝素来忌惮宴亲王,对其多有提防,可这一回却是大方的点名让其去了北胜州,直接就接管驻守在那的义德军。
这里头错综复杂的东西,宋元清也没跟林月初细说,只提起沈斌留下的信。
又道:“沈公公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,只是这遗诏却却不好找。”
若是容易找到的,只怕丰帝早就找到了,也不会留沈斌活那么久。
林月初却是心思一转,问道:“你说先帝留下的遗诏会是什么?”
她想,当初先帝驾崩,他们都不在京,会不会这遗诏中留下的继承帝位之人,另有其人?
只这想法在心里过一过,便没了后续。
要说丰帝谋筹篡位,还不如说宋元业,更让人信服点。
虽说丰帝提防兄弟,可也未做出什么大奸大恶的事,登基以来,更未有滥杀无辜的事迹。
遗诏之事,便是好奇,可未曾寻到,便也难知其内容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