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道:“外婆你也别着急,等我把事儿处理好了,就再去江州接你回来,让你好好享福。”
“我不去……”蒋外婆一口拒绝,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。
可这事也轮不到蒋外婆说不,林家宝心意已定,耐着性子劝得几句,见劝不动也索性不再说了。
不管如何,他都要将蒋外婆送回江州的。
……
“王爷,你要的医册,都在这里了。”
白芨将三本册子搁到宋元清的书案前,点了点前头的两本,又道:“这两本是先帝的,后头这本是当今圣上的。”
宋元清应得一声,将最后几个字收尾,这才把折子放到一旁晾干,取了医册翻看。
医册上记载的先帝和丰帝的病症,先帝久病,记载得便多些,丰帝那本倒只得寥寥几页,可写的病症却也十分详细。
宋元清将两人的医册翻出来对比,果真找到一些相似之处,不由得眉头拧起。
上回他入宫觐见丰帝,便觉得他脸色不对,但问得两句,丰帝又顾左右而言他,并未正面回答。
想起一些旧事,宋元清复又执笔,写在书案上铺着的宣纸上,又在个个人名上圈了几圈,心思微沉。
他问白芨:“先帝弥留之际,可是当今圣上一直伺候在旁?誉王殿下呢?”
先帝驾崩之时,宋元清跟林月初都不在京,白芨却是在的。
对于当时的事也有所了解,闻言道:“是当今圣上一直伺候先帝的,誉王殿下那会还小,贪玩着呢。”
又道:“属下虽没亲眼看见,但听闻当今圣上在先帝跟前尽孝十分尽心尽力,万事都不假手于人,捧汤喂药……”
端屎端尿,擦身换衣,没有一桩是丰帝做不到的。
“当真?”宋元清神色更加凝重起来,过得半响又平复开。
他将晾干的折子收好,交给白芨:“给圣上送去。”
说着又看得一眼外头的大雪,又吩咐道:“让赵三传令下去,这几日务必防守严实了,过几日,我再带他们打个痛快。”
白芨接了折子往怀里一揣,眼珠子亮晶晶的,搓着手道:“王爷,属下近来手痒。”
宋元清嗤笑一声:“去吧。”
将人支了出去,宋元清四下打量一番,见周遭无人,这才关上门窗,从衣襟里取出通话卡。
通话卡上的亮光才亮起来,那头便传来林月初疲惫的声音。
宋元清一愣,忙问:“怎么了?是哪儿不舒服吗?”
林月初缩在被窝里,踩着汤婆子,还觉得双脚冰冷。
宋元清真真切切的声音传入耳中,不知怎的,委屈感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鼻尖发酸,喉咙梗的发疼,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。
“出什么事了?怎么不说话?”宋元清一脸的严肃,语气也有些着急,生怕他不再京,丰帝为难林月初。
林月初到底没忍住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眼泪滑入枕头中,染上几许暗色。
含糊不清的声音,隔着千里扎进宋元清的心中:“宋元信那王八蛋,为难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