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八月的天时,算不得很冷,可坤山却已有了寒意。
宋元业睡眠不好,天还未亮便已起身,踩着晨雾打了套拳,这才觉得舒坦些。
他被幽禁在坤山已有几年了,得到外头的消息越是多,便越是呆不住。
为了能从坤山出去,他连家底都掏出来,可信送了出去,却久久没得消息。
他不蠢,晓得没消息,多半是这信要么没能送出去,要么是宋元清不想放过他。
这些时日,他虽瞧着一切如常,可心里却越发焦急起来了。
他还年轻,他不想一辈子在坤山老死病死。
一套拳法打完,身上也出了层汗,收了招式,正打算去洗把脸,就见一坤山守卫提着食盒走了过来。
他眉头一挑,看得眼时辰,心里还嘀咕,今日怎的送膳这么早。
可不等他进屋,那守卫却忽而从食盒下抽出一把短刀,直朝宋元业刺去。
宋元业本是背对那人,听见利刃破风之声,几乎是本能的避开。
那人一刀不中,复又出招,其招式十分狠厉,直取命门。
宋元业手无兵器,同那人过得几招竟处于下风,眉头紧锁,整个人崩得紧紧的。
厉声道:“你什么人,竟敢来坤山行凶。”
他虽被夺了爵位,可到底是成帝的儿子,宋元清就算再看他不过眼,也绝对不会自找麻烦,让他在坤山死于非命。
所以,他十分断定,来人必不是宋元清的人。
那人不言不语,只微微勾了勾唇角,手中的短刀紧了紧,杀意却更浓。
坤山不比旁的地方,这人既能进来,怕也有过人的本事。
宋元业神色紧张,心道怕是今日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。
可紧张过后,却又是讪笑一声,若是就这么死了,他也不亏,总要给宋元清找点麻烦。
身上各处添了伤,宋元业盘算一番,晓得自己怕是不打不过,索性心一横,竟没有再出招。
谁知那短刀也将将在距离他心口的一寸之处停下。
宋元业眯着眼,就见眼前这平平无奇的男子抬起头来,眼角眉梢带着几许笑意。
嗓音怪异:“大哥,你被困这么几年,功夫一点都没长进,连我都打不过了。”
宋元业心头一窒,连忙后退两步:“你是谁?”
那人见状,利落的收起短刀,扬手撕下脸上的面具,调皮道:“好歹兄弟一场,你连我也认得了么。”
面具之下,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庞。
宋元业惊诧:“你……”
……
贡院闭院三日,大考还未结束,便有人熬不住,被抬了出来。
等到考生交了卷,大考结束,这些撑着考完的考生,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,但精神都还不错。
京中本地人士,早有家人在贡院外相迎,外地来的也都结伴而行,相互交流一下考试心得。
大考完,距离放榜还有些日子,不论考得好不好,众人也都松了口气。
王永京搂着最后一点没吃完的糕点从贡院出来,很是深吸两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