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州府州知李行在任已有近十年了,刚上任时倒也志气满满,有心要将益州府整治好。
可这一年又一年的,那些个志气早就磨得干干净净。
如今也不求高升,只求安安稳稳的就行。
陈若词自己在江州得脸,自然也晓得似邓乐山这样的给好处没用,还得来的硬手段。
他往府衙探一探李行态度,谁知这位李大人先是推脱有公事在身一时半会没空。
陈若词也是个不要脸的,没得空不要紧,他就守在那儿等着,什么时候有空了,就什么时候再见一见。
毕竟十万两银子,可不是小数目。
这一等就是两天,陈若词茶水喝了,点心吃了,就连午饭晚饭都在府衙用的。
先头他还隔得一个时辰问上一回,到得后头便半个时辰问上一次。
等了一天,李行不出现,到得第二天还又照样去。
去了府衙就把那儿当自己家,吃也吃了,喝了喝了,闲得慌了就在衙门里打打拳,累了就两手一摊睡在那儿。
搞得整个衙门乌烟瘴气的,哪里像个衙门。
李行实在被他闹得没办法了,这才出来见一见。
可见着了,他也不表态,顾左右而言他,完完全全的把一手太极打得炉火纯青。
利益跟前,李行也算清楚明白得很,升官是没希望了。
他还不知要在益州上任多少年,要是不能一举拿掉邓乐山,他就不能把人给得罪了。
陈若词去衙门的时候有心理准备,可从衙门出来,还是觉得气得不轻。
他虽帮宋元清办事,可也没要官职,手里更没兵权,不借助官府,难道还真送十万两白花银给邓乐山?
林月初跟着宋元清,也算见识过不少官场的事,陈若词说得这么一句,她就晓得官府靠不住。
沉默了稍许,才又问起金元满和陆晚舟的境况来。
陈若词眉头一挑,笑道:“好着呢,比我还舒服。”
虽是被困,可也没人管制,上山打猎,下水摸鱼,闲时泡上一壶竹叶茶,相对而坐下几盘棋,这日子,连陈若词都羡慕。
林月初愣了一下,跟着也笑了起来。
她还当这两人要吃些苦头,没曾想竟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。
既是没的性命之忧,林月初便也不着急,一行人用了饭,歇了一晚上,第二日才又往养猪场去得一趟。
养猪场是按着图纸建造的,没得京中城南的养猪场那么大,但里头的构造大同小异。
各处也已打扫干净,只还空荡荡的,就等着添猪仔。
林月初逛了一圈,同陈若词商议置办个生产猪饲料的古代工厂。
陈若词在南边收粮几年,生意都已做上轨道了,只要有配方,饲料的成本还是能压得非常低的。
陈若词还真没办过什么工厂不工厂的,不过听林月初这么描述几句,也颇有兴致,还追着问上一些细节之处。
压根就不记得,竹安村还扣押这金元满和陆晚舟。
邓乐山常年在益州,哪儿都是眼线,金元满那租住的小院昨儿进了人,他是知道的。
他等了一夜,加一个白天,却听下头人报林月初和陈若词逛了养猪场后,又往街上去了,买了一堆东西回那租住的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