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爹是什么德性,自己清楚。
好色成性,耳根子又软,徐家要不是有她娘,哪里还有如今的富贵。
偏偏娘亲劳心劳力,却没讨到半点好,病死榻上,还要背上污名。
死后,她挣下的一切,那贱人还想夺了去?
做梦!
徐韶敏眸中迸发出寒意,随即又收敛起来。
面上复又挂起担忧的神色,叫香桃扶着一道迎出去。
林小娟以退为进,自己跑出去,又自己跑回来,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泪。
徐韶敏踱步出去,就见她窝在徐兴贤怀中,声泪俱下的自我检讨。
院子里还围着不少丫鬟婆子,这老夫少妻的抱在一团,也半点不害臊。
徐兴贤更是心疼得不行,一遍遍的说着好话哄着,先头激起的那些怒意,哪里还见半分。
徐韶敏瞧得直泛恶心,她咬着牙后槽硬生生将那股恶心咽下去。
关怀备至的道:“二娘,回来就好,都是一家人,哪有隔夜仇的。”
林小娟抬眼看得徐韶敏一眼,终于从徐兴贤怀里离开。
一边抹泪,一边应道:“好闺女,都是二娘的不是,父母之计深远,是二娘钻牛角尖了。”
两个女人相距不过五六步远,目光对视,却从对方眸中都看出了宣战之意。
徐韶敏的恨意一闪而过,又亲亲热热的跟什么事都没有一般。
林小娟这一回态度放得极低,不仅人回来了,还往徐家老太太跟前去罚跪自省。
徐老太太在佛前念了大篇经文,都没能静下心来,依旧气得双手发颤。
“让她回去吧,她没对不起我的,何必假惺惺到我这来摆出这般姿态。”
林小娟恃宠生娇,母凭子贵在徐家可谓是横着走的。
往日得罪了她这老太太,那好儿子哪一回不说,她年纪轻,不懂事,就这么揭过。
今儿这般,还不是做给旁人看的。
老太太到底几十岁的人了,哪里看不出林小娟不是个安生的主。
可她的话,儿子不听呀,非要将这贱人抬了起来,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。
徐韶敏扶着老太太从佛团上起来,就道:“祖母何必置气,她要做贤媳,你成全了便是。”
又道:“侍奉婆母,立规矩,本就是应该的不是。”
老太太苦笑:“那上不得台面的个什么做派,你难道还不知,你爹本就不听我的,有得她吹耳旁风,往后,这家里祖母想给你说话,只怕都插不上嘴。”
林小娟刚被扶正之时,老太太这婆母的架势也摆得足。
心想,既然儿子非她不可,那自己劳心些,带在身边好好教,总能教好。
可没几日,她就领教了这女人的心计。
这人从根上就是坏的,哪里教得好,反而让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越发闹得僵起来。
徐韶敏自然也是晓得那些事的,她抿了抿唇,压低声音在老太太耳边轻语几句。
……
徐家老太太当天就病了,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,说是年纪大了,身子骨不大好。
林小娟才回自己院子,脸色就变得极难看。
老太太早不病,晚不病,偏偏就在她过去请罪后就病了。
哪怕是装病,可若是有闲话出去,她也不占理。
她不蠢,想要为儿子争取徐家的产业,却也明白,徐韶敏再怎么讨厌,也姓徐,也是徐兴贤的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