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清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
似乎这话题,也不是什么好话题。
殿内无人伺候,又只点了一盏灯,此时静悄悄的不说,还显得格外的空荡冷清。
宋元清同林月初道:“我还未用膳,你陪我用点吧。”
林月初看他一眼,点点头。
冬雪很快就带着小宫人进殿了,将殿内的琉璃灯都点燃,照得殿内亮堂堂的,还带着几许暖意。
御膳房那头早就抬了食盒过来,就在小厨房里温着,这会子将膳食摆上来,还是热的。
林月初没什么胃口,舀了碗汤捧在手里慢慢喝。
宋元清给林月初夹了小半碗她爱吃的,笑道:“别光喝汤,多吃点菜。”
夫妻二人已有许久不曾这般同桌用膳了,往日总总到得如今,反叫人怀念。
林月初实是无胃口,沉默了半响,搁了汤碗,将殿内伺候的都遣了下去。
宋元清便知她要说什么了,心里隐隐的还有几分紧张,面上却依旧堆着笑。
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:“前些日子,我得了一对会学话的鹦鹉,明儿我叫人送来,也给小怡宁逗个趣。”
“你跟小怡宁出门这半年,我让人添了不少新衣裳,这几日你有没有试一下,若是不合身,便叫尚衣局再同你改改。”
“中宫被烧毁已有数年,如今国库充裕,我预备过完年就让人动工,重新建造,你喜欢什么的,只管同工部的人说,让他们照着你的喜好建……”
林月初看得出宋元清在缓和气氛,也尽力的再讨好,可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。
半响后,却是问:“太后现下如何?”
宋元清一顿,面上依旧堆着笑,可就是说不出话来。
林月初也不着急,只直直的看着他。
过了很久后,宋元清才道:“太后现居寿春宫。”
他中毒后,消息不知怎么传去了香山,江太后听闻,死活要回宫。
林月初还未回京之时,他昏迷的那几日,都是江太后在旁照顾着。
宋元清那时虽不清醒,可多少有一点意识。
对于母亲,他的感情很复杂,是以,事了后,他也没把江太后送回香山,而是睁只眼闭只眼的,任她留在后宫中。
林月初咬着唇,考虑了半响。
又道:“元清,你知道,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,是什么吗?”
宋元清不说话,所有的问题,是由他母亲引起的。
他知道林月初生气,也知道她恼恨,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,一直想要含糊过去。
可是,他也有难处。
林月初就是很讨厌他这样,气得踢他一脚。
“请你说话可以吗?你以为遇到事情,不说话,不沟通,就能解决吗?”
她道:“我们才成亲几年?往后余生还有多少年?你是打算以后就这么一直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吗?”
宋元清心尖一颤,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,他坐直身子,考虑了一下措辞。
“月初,我们交换一下想法可以吗?”
这回换林月初看着他不说话了。
宋元清就道:“我知道,你生我的气,一半是因为我的逃避,还有一半是我的维护,可身为人子,我便是知道母亲错了,却也不能真的狠心将她如何。”
“你说得对,我们还有往后余生,之间的隔阂总是要处理的,不能一直这样逃避,你也心平气和的告诉我,对于母亲,你是什么样的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