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
往日林月初同江太后井水不犯河水,太后老人家的日子,自然是滋润的。
可如今,林月初铁了心的要为难太后,她老人家,自然斗不过。
整个寿春宫的人都听命林月初,江太后往日那作天作地的派头,到得如今也得看林月初赏脸。
先头太后老人家还倔着,送来的饭食一日不如一日,她也忍着不吃。
可挨了两日饿,林月初那头丝毫都没有松动的意思,她便再也忍不住了。
宋元清不管,林月初铁血手腕,她明白,要是再这么下去,不等气死,就先饿死。
再是不屑,糠咽菜也吃得两口;不就是抄经书么,她也耐着性子抄了。
到得第二日,御膳房送来的膳食,果然比头一天好了。
等连着抄了四五日的经文,膳食便又同宋元清那边的一样。
这膳食份例是按着皇帝的份例来的,江太后还想更好便是不能够了。
好看的衣裳首饰都没收了起来,膳食也比以往掉了几个等次。
江太后虽妥协了,可日日抄写佛经时,满嘴都是咒骂。
她每骂一句,都能完完整整的传到广宁宫这头。
冬雪气得面色铁青,转头就同林月初道:“奴婢看太后这样子,也不可能改好的了。”
若是孩童,认真着些教导,总能把性子掰正了。
可江太后都多大年纪了,那性子都已经定了,怎么可能改好。
林月初听了冬雪这话就好笑:“谁说我要改变她了?”
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,江太后这是根上有毛病,改是不可能改的。
冬雪就傻眼了,她家主子不是要改变太后,那折腾这许多做什么?
林月初笑而不语。
自然是为了折磨江太后。
一个人活得太自在,太舒服了,就容易太自我。
做错了事,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,反而错的都是别人。
要一个人死多容易呀,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,一命呜呼就见了阎王。
干脆是干脆,但也太便宜了。
江太后是宋元清的生母,是小怡宁的祖母,林月初当然不会粗暴的要她性命。
不过一点点折磨,让她过得不自在,不舒服,生不如死,却又不敢死。
冬雪一个没见识过太多世间肮脏的少女,自然也想不到那么深的问题。
林月初不解释,她便歪着头想了半天,也想不通。
小怡宁从外头进来,跑得满头大汗,咯咯笑着扑进林月初怀里,就问:“娘亲,你们再说什么。”
林月初伸手把皮丫头抱到一旁,递了帕子过去让她自己搽汗,眼眸一抬,就笑:“说冬雪的亲事。”
冬雪脸色一红,娇嗔一句:“娘娘……”
若不是平王和誉王闹事,宋元清将冬雪重新召进宫里,她早就出嫁了。
此番风波停息,林月初自然不能再阻她婚嫁,如若不然,夫家那头还不知怎么想。
小怡宁眼珠子一亮,十分高兴:“冬雪姑姑,你要当新娘子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