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里的衣裳厚实,那人手上的力道却也不小。
一鞭子抽下来,外裳的布帛都被抽破,里头的棉絮散得到处都是。
金元满吃痛一下,转过头去,就见一三十出头的青壮男人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。
此人衣料华贵,却半新不旧,多处有皱褶不说,身上还散着酒气。
面色发黄,嘴唇干裂,似是宿醉。
金元满眉头一蹙,礼貌的出言询问:“这位兄台,我与你可是有什么过节?”
那青壮男人冷哼一声: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肖想我家妹子。”
说着手中马鞭又是一扬,劈头盖脸的就朝金元满身上抽来。
金元满侧身避开,抬脚揣上这人手腕,一个翻身,便人双手反剪了。
“兄台,大白天的,你可别含血喷人,我可不认识你家妹子。”
青壮男子吃痛的哇哇大叫,扯着嗓子怒道。
“陆晚舟,你还要不要脸了,好好一闺娘,青天白日的,竟跟这等下三滥鬼混。”
金元满神色一肃,就见陆晚舟猛的掀起车帘,冷声唤道:“六哥……”
这一声“六哥”唤得金元满心头一颤,忙将陆老六放开。
他拱手正要陪个不是,却见陆老六一拳打过来,骂道:“下贱的东西。”
金元满迟疑了一下,生生了挨了这一拳,嘴角沁出血来。
“你做什么?”陆晚舟从马车上跳下来,对着陆老六横眉怒目,将金元满护在身后。
金元满抬脚,却又收了回来,望着陆晚舟那护短的身影,偷偷挑了挑眉。
陆老六昨夜歇在勾栏院,酒还未醒,想起陆家的落败,全是这个好堂妹害得,当下气性更甚。
指着陆晚舟骂道:“陆晚舟,我看你就是骨头贱,家里给你铺路,让你当皇妃,你不识好歹,竟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搅合在一起。”
一早上的,宫门外也不乏来往的行人,见此处闹起,也都纷纷驻足看热闹。
陆晚舟到底是姑娘家,气得面色通红:“别个都是贱骨头,下三滥,你们陆家就上得了台面了?”
陆老六也气,抬手就要打陆晚舟:“你别忘了,你也姓陆。”
金元满一个错步,拽住陆老六的手,将人推开。
“当街打骂郡主,兄台,你这也太不体面了。”
陆老六虽有醉意,可眼瞧这么多人看着,到底没敢造次。
毕竟陆晚舟这个郡主,那也是有帝后护着的。
这在大街闹起来,委实不好看。
金元满转过头对陆晚舟道:“这么多人瞧着,也不好,换个地儿,再把误会说开了吧。”
……
陆家花厅内,好久没这么齐整过了。
陆家老太太端坐在上首,目光不错的打量着金元满,脸色十分不好。
陆家大房二房,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陆老六灌了两碗醒酒汤下去,此时正将早上所见,添油加醋的说一遍。
又指着金元满,控诉道:“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晚舟这丫头,不知好歹,还护着这下三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