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着江太后的智商,林月初也不信她能自己逃出寿春宫。
冬雪歪着头,一时间不太想得明白,便问:“那,会是谁在帮太后呢?”
林月初摇头:“不知。”
说实话,她也想不通那人帮江太后的目的是什么。
平心而论,她也不过是掐断了江太后的奢靡生活,要说苛待,那是不可能的。
江太后跑到七星殿撒野,闹这么一出,也断然站不住理,其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。
那是为何还要去闹呢?
林月初心思一转,又觉得,或许那人是想江太后闹点别的。
但没想到,太后老人家的脑回路,过于清奇了。
一路回到广宁宫,进了满是暖气的正殿,林月初才觉得活过来了。
她伸手解开斗篷,便问起小怡宁来。
海棠接过带着寒气的斗篷,恭敬道:“圣上正哄小公主入睡呢。”
林月初应得一声,想起宋元清在宴上未吃多少,便又问:“圣上可传膳食不曾?”
海棠摇头,取了软底鞋过来给林月初换上。
林月初换上鞋,也不着急入内殿了,反而转身去了广宁宫的小膳房。
小膳房平日负责皇后和公主的吃食,一应食材皆有。
林月初见灶上还煨着鸡汤,便吩咐冬雪。
“我记得还有些火锅料,找出来,正好用鸡汤做个汤底,这天时吃火锅最合适不过。”
冬雪连忙应下,又吩咐宫人准备上。
林月初这才又去了内殿。
殿内只燃了盏琉璃灯,宋元清披着大衣裳靠在暖炕翻书,躺在内侧的小怡宁则已睡熟,还有细微的鼾声传来。
林月初撩帘进去,还带着一身寒气,也不提及寿春宫那边的事。
只笑嘻嘻道:“我叫人准备了火锅,你来陪我吃点。”
又道:“我最烦宫宴了,什么好菜端上桌,便都凉了,吃进肚子里跟冰坨似的。”
宋元清抬头看她,应得一声,便将大衣裳穿好,穿了鞋一道往外殿去。
冬雪办事利索,不一会烧着碳的炉子搬上来,红彤彤的汤料锅架好,配菜也跟着摆满了,还上了一壶梅子酒。
林月初将耐煮的食材先倒进锅中,这才开始刷肉。
宋元清委实没什么胃口,不过用了两筷子,便只拽着酒盏不放了。
因是梅子酒,度数也不高,林月初便没阻止。
笑道:“才多大点事,这就叫你吃不好睡不着的,小心叫人拿捏住把柄。”
宋元清将杯中酒饮尽,苦笑道:“我也就在你跟前伤春悲秋一会。”
他从小就知道,把伤口在揭露给别人看,不会得到旁人的同情,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。
林月初不同,她是妻子,是心尖人,不是别人。
那些说不得露不得的心思,能在她面前说一说,露一露。
宋元清杯中酒尽,复又自斟自饮一杯,自说自话。
“当父母真是这世间,最难办的差事。”
林月初从火汤里捞出块肉片来,蘸了酱料送进口中。
应和道:“这世间,不是所有的人适合当父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