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个姐妹,死了七个,剩下的也就她们三个了。
还被绑在这儿,任人鱼肉,一个个的心如死灰,便是听见地宫里的动静,也都不为所动。
宋元清身着一袭黑,迈入这散着霉味的地宫,眉头都未蹙一下。
又长又细的影子遮了三个女子的视线。
这三人这才抬起头来。
白芨上前给负责刺杀宋元清的那个女子拔下口中的破布。
又捏着她的下颚,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口中再无毒物,这才松手。
那女子下颚被捏得发麻,一双眸子如恶鬼一般看着宋元清。
骂道:“狗皇帝,有本事就杀了我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宋元清挨着内侍搬来的板凳上坐了,仔细的盯着这女子看得半响。
淡漠道:“你是赵承志的女儿,赵青黛,你父亲在世,曾是在禁卫军当差,掌管四分之一的禁卫军。”
赵青黛听见宋元清说的这些,眼圈就发了红,死咬着唇也不说话。
宋元清又道:“赵承志在几位同僚中并不拔尖,心有不甘,后被誉王收为所用,最后因宫变失败被擒。”
“赵家一门,男丁皆斩首,家眷流放千里,朕记得,你应该还有两个弟弟,一个六岁,一个八岁,也跟着流放了。”
赵青黛的眼神中总算有了害怕。
她急道:“你想做什么,事情是我做的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你要不是昏君,就别动我家人。”
宋元清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疑惑道:“你这人心有挂念,身有软肋,是如何下定决心来刺杀朕的?”
赵青黛闭嘴不言。
宋元清也没着急开口。
地宫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,其他两个姑娘看着,眼神中的情绪万分复杂。
过得半响,宋元清才又道:“朕要不要当昏君,取决你们的态度。”
他指着赵青黛左侧那位姑娘,白芨便上前也将她口中布条取下,检查一番。
宋元清道:“你父亲是翟英哲,世袭的闻乐伯,你叫翟欢,你父亲在世时曾任……”
“你父亲孔文石,你叫孔三娘,夫君常鸿光,武将出身,名头不大,又因不会说话,常年被同僚排挤……”
宋元清声音淡淡,一字不漏的将这三人的家世,因何反叛,如何定罪,家中还有何人等,一一道来。
三个女子年纪都算不得大,目光中隐隐掺着泪,却都一个字不说。
宋元清道:“若朕错判,误判,或是冤枉了谁,今日这刺杀,朕也想得通。”
“可你们的父亲也好,夫君也罢,都不冤枉,你们刺杀朕,口口声声喊着为民除害,朕倒想问一问,朕怎么就是个害了?”
旁的不敢说,但宋元清百分百的能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害。
他从丰帝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,虽怼朝臣,不按规矩办事,但也绝对算得是兢兢业业了。
昭华公主将大卫江山捅得千疮百孔,百姓民不聊生。
他费尽心思,另辟一条路,授人于渔,历经数年,才将百姓的民生拉回些。
对于朝臣,他也问心无愧,即便那些存了异心的,整日挤兑,只要没大错的,他也没赶尽杀绝。
怎么就成害了?
可这三个女子,打定主意不开口,一个个宛如哑巴。
只可惜,到底不是专业培养出来的杀手,眼底的神色,还是泄露了她们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