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宋元清未必就真的想当皇帝。
每日忙得要死,为天下操心,为百姓操心,还要跟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斗法,很累也不开心。
但就算很累,很不开心,他也要坚持,只有这样才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人。
可今儿个,林月初和小怡宁接连不明所以的晕倒,他心里就很害怕,很慌。
那些坏的想法,连想都不敢想。
要是没了她们,他也不知道这人生的意义何在。
这皇帝的差事又累,又不开心,当着还有什么意思。
宋元清往林月初怀里蹭了蹭,就道:“我好累,这江山我也不想要了,我找个人接手,带着你带着孩子们去隐居吧。”
林月初应道:“好啊。”
心里却并不当回事。
这江山哪里是想脱手就脱得了的。
百姓民生虽已渐渐恢复,但至少还要几年才能到达一个非常好的状态。
朝中牛神鬼蛇清理了一拨又一拨,总难根治。
老西域王眼看着就要驾鹤西去,新西域王是个什么德性尚且未知。
北戎并入大卫疆土,也还没彻底融合。
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是小事。
若宋元清是个昏君,也就罢了,万事不理,只管享乐,可他也并非昏君,哪里真能抛得下。
林月初不知他为何产生这种想法,却也不点破,还同他一本正经的描绘将来的版图。
宋元清听着便笑起来,两人挨在一处这才歇了一会。
江太后的丧事还没操办完,林月初这儿就出了状况,不过一夜之间,宫里已传得沸沸扬扬。
什么鬼神之论,报应之说,都在私下传扬开。
海棠一边给林月初梳头,一边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一道来。
“原是几位公主坐着闲话了一两句,也不知怎的,就叫宫人传了出去。”
“昨儿娘娘晕倒,太医院那边被闹得人仰马翻,想来也是不少闲话的人暗中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。”
说完了打听来的消息,海棠又气恼道:“这些狗奴才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,连主子都敢编排了。”
林月初神色平和,看得一眼坐在暖炕上同慧儿玩翻花绳的小怡宁,平静的开口。
“上回采买处被我一锅端了,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,在背后编排几句,算得轻的了,少不得还有人想要我的命呢。”
海棠吓得一跳,手里的梳子都摔了出去。
她忙捡起来,声音发颤道:“不,不至于吧,做奴才的,怎么敢,那可是诛九族的。”
又念及林月初昨儿晕倒的事,劝道:“总归圣上放下话来,太后的丧事让内务府看着操办,娘娘不若称病歇着,别出去了。”
后宫之事本就由皇后一手操持,可宋元清昨夜也委实吓坏了。
一早便吩咐下去,让林月初莫要再操心,太后的丧事也交由内务府操持。
林月初是不是真的累着了才晕倒,心中自有定论。
内务府接管太后丧事她也没说什么,但这种场合不出面也是不行的。
闻言道:“怕什么,难道他们还真敢当众刺杀我不成。”
说着从妆台取出脂粉,细细的上了妆,白面白唇,一看就很憔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