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罪之一,乃是皇后娘娘苛待仙逝的太后,使其病重,以至含恨身亡,其罪证有先太后手书一封。”
话音落,便从一内侍手中的托盘中取出一封书信,小心翼翼的展开。
在众位同僚跟前亮了一圈,才又交由宫人奉至帝后跟前。
虽是一笔簪花小楷,但字迹有力,颇有些风骨。
想来江太后抄了多日的佛经,一笔书法全都呈现在这封书信上了。
宋元清匆匆扫过一眼,周身的气息便又不对劲了。
林月初伸手接过,瞧得一回,心中啧啧出声。
短短不封信,字字珠玑,句句铿锵,无不是讨伐她这个罪人的。
从字迹,言语中,皆能看出,写信之人当初有多么的愤恨。
林月初浅浅一笑,什么都没说,将信叠好交还给宫人。
杨言官已叙述关于林月初的第二项,第三项罪状了。
百官收到的信件内容虽然叫人不敢置信,却也不是空口无凭的。
每念出一项罪名,总会有证人,以及各种证据,还有证词呈送上来。
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战战兢兢的跪在殿内,低垂着脑袋,也不敢张望。
声音又小又轻的道:“当年奴婢跟着昭华公主陪嫁过去,却并没有受到礼待,便是贵为公主的主子,也被人当做玩物一般,随意玩弄。”
“主子为了两国联盟,一直忍气吞声,甚至一夜伺候过多个邻国公子,后来更是因此有了身孕。”
“十月怀胎,产下便是个姑娘,主子瞧得一眼,就要掐死新生儿,后因产后脱力,这才没能成事。”
那婆子将当年昭华公主怎么怀孕,怎么产女,怎么杀害自己夫君;
后被成帝接回大卫之时,更是如何将自己亲女活埋一事,讲得清清楚楚,就连细节之处,都还诉说得绘声绘色。
大殿内噤若寒蝉,没人出声打断,但脸色也都不由自主的出现惊讶,甚至鄙夷的神色。
林月初隐在大袖之下的拳头紧了松,松了又紧。
直到那婆子,将矛头指向自己,说她便是昭华公主子女,她都强忍着没作声。
不知哪位太妃惊呼一声,半是惊讶,半是幸灾乐祸的说得一句。
“原来,皇后娘娘的身世,竟是如此,不堪……”
此言一出,另有人也跟着道一句:“如此说来,生父是谁都……”
比起一个养猪农女的身份,昭华公主之女这个身份,更加叫人不堪。
生父不知是谁,但肯定是覆灭的邻国之人;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,母亲还是个谋逆的罪人……
言舒公主又犯蠢,捂着嘴道:“如果,皇后娘娘真是这般身份,那岂不是乱了我们皇室血统……”
灵衣公主瞪了这蠢货一眼,又往她身边远离几步,拽着帕子,也不说话。
明月公主却是冷笑一声,问道:“皇后娘娘,杨大人手里的信念了大半了,您就没什么要说的?”
一殿的人,纷纷看向林月初,都等着她在这人证物证前,如何辩驳这么多罪名。
林月初眨眨眼,也没辜负这些人的目光。
她挪了挪身子,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目光扫过在场之人,轻飘飘的道:“杨大人说得没错,这些罪本宫都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