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朝文武官员,以及一众内命妇,当真是看了出大戏。
传闻毕竟是传闻,哪有当场人证物证齐全的指认,来得刺激逼真的。
杨言官先头只凭着信中内容知晓三四分,其实也不大信林月初真的有妖力在身。
可这会听了这些证人的证词,又觉得有七分可能。
杨言官将书信合上,又道:“还有关于娘娘擅医术,能用针线缝合伤口一事,这个怕也不需证人。”
他道:“据老臣所知,当年圣上身上中满了箭,流血不止,太医院束手无策,就连邢太医也无能为力。”
“彼时,正是娘娘凭一己之力,用所谓家传缝合之术将圣上从鬼门关前拉回来,但至今太医院,尚且无人会这门医术,娘娘是否能有所解释?”
站在殿内的官员已交头接耳谈论起来。
官员甲道:“缝合之术,莫不是邪术吧,当年圣上因此术脱险,可至今也未曾听闻,还有人真因此术活命的。”
官员乙道:“自信点,将莫不是去掉,那就是邪术。”
官员丙道:“这邪术倒也不说,至少能救人,方才那五人说的地儿,才骇人……”
百官交谈起来,什么神鬼之说,也半点不忌讳,甚至看林月初的眼神,就觉得她是个妖了。
一位年老的太妃拔高了声音道:“且不论皇后娘娘是否真是妖,但根据这些罪名,怕也德不配位。”
顿时又有人跟着附和:“大卫朝开朝至今,皇后乃养猪农女出身,已是骇人听闻,没想到,这养猪女这身世,算得是极好的了。”
说着又朝宋元清行礼:“圣上,您是一国之君,大卫朝的天下,可不能让这种人当一国之母。”
“可不是,此人不孝不仁不善不义,身世不堪,更是水性杨花,若这等人都能当皇后,这天下岂不大乱。”
“一个妖身在人间为祸苍生,必是我大卫的不幸,百姓的灾难,恳请圣上决断,废除妖后,将其斩首示众,以平民心……”
“请圣上决断,废除妖后,将其斩首示众,以平民心……”
殿内众人纷纷响应,乌压压跪下一片,声音洪亮,皆是请宋元清废妖后,杀妖后的声音。
宋元清拳头捏得紧紧的,咬牙道:“你们说是,就是了?”
杨言官跪在下首,抬眸看向宋元清,一脸的恨铁不成钢。
“圣上,您是大卫的君王,到得这时候,您还要偏袒一个妖女,这可让百官寒心哪。”
说着又指向林月初:“此妖女一日不除,我大卫的江山便有一日的威胁,圣上便是不为自己着想,也该替天下百姓着想。”
宋元清压不住心中的怒火,站起身来,怒骂道:“狗屁。”
他目光含霜,扫过金銮殿的一众人,冷然道:“一个个真是反了……”
不待他说完,杨言官猛的从地上站起,情绪激动:“圣上,若您执意如此,那老臣只能以死明志……”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杨言官毫不犹豫的撞向殿内的柱子上。
场面顿时乱作一团,几人上前查看杨姓言官的伤势,其余之人,喊着除妖后的声音更大了。
林月初呵笑两声,这声音在一众请命的声音中,显得格外的突兀。
杨言官虽没一头撞死,可脑袋也是开了花的。
一手捂住脑袋的血迹,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林月初……
林月初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,笑道:“各位的戏都唱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