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昭仪被翻牌子侍寝,却惹恼陛下失了圣心的事情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。
“当时已经戌时,各宫都要下钥了,结果怎么着?昭仪娘娘让人送回了常平宫。”
“听说人回到海棠院,足足哭了半宿。闹得住的近的几位娘娘都没休息好。”
“哭有什么用?不是前段时间得意的时候了?连妃位的娘娘们都不放在眼里,真是一朝得势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了……”
安昭仪的事情成了后宫里茶余饭后的笑谈。本来皇后身为后宫之主,不应该让下人们这般在背后嚼主子舌头,没来由搅乱后宫的风气,说出去下人没规矩,也不好听。
但这次不知怎么回事,凤仪宫就像不知道后宫有这么一档子事一样,各宫娘娘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,皇后更是提也不提,谁起了话头也要岔开,半点制止流言意思都没有。
大家读心照不宣,这是前段时间安昭仪太过招摇,连皇后都看不过去,趁此机会闹她个没脸,不伤筋动骨,但也足够给她个教训,让她肉疼。
妻就是妻,妾就是妾,自古来便尊卑有别。
哪怕不是天家,是普通的大户人家,也断没有妻替妾收拾烂摊子的前例,真有错处,最简单不过发卖了。因此哪怕安岁禾再恨皇后冷眼旁观,也只能把恨意放在心底。
安昭仪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,也没见皇帝解释一句。
宫人们心里也有成算,这位昭仪娘娘的宠爱,怕是到头了。对待常平宫海棠院的态度也随意起来。
谁知没过几日,大家以为注定要失势的安昭仪,竟然真的扭转现状,重新获得了召幸。
紧接着,传出来的是安昭仪有了身孕的消息。
皇帝已经久无子嗣出生,得知这个消息直接抬安昭仪位份为安嫔。
至此,起起落落,又身怀皇嗣傍身,安岁禾才算真的在宫中立住了脚。
咸庆伺候魏澜和宁晚心用过晚膳,陪着饮茶小憩的时候说起这事来。
魏澜从咸福那里知道宁晚心似乎还对以前的事情时不时有印象,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本赵匡胤刻本的千字文,闲着的时候亲自一个字一个字教她。
“天地玄黄。”魏澜一字字得写,一边写,一边念给宁晚心听。
宁晚心不大喜欢这项活动,皱皱鼻子,“天……地玄……黄。”
“宇宙洪荒。”
“……”她不想念,她想吃点心。
“啧,”魏澜四个字都写完了,还没听见宁晚心的声音,只得再重复一遍,“宇宙洪荒,念。”
“哼,”小姑娘难得有了脾气,“宇宙洪荒,念。”
魏澜斜睨她一眼,教训道:“别不耐烦。读书,使愚者明目正心,说的就是你,笨丫头,你现在需要识字读书。”
咸庆憋不住乐了。
魏澜挑眉看他,“怎么,你也想一起?杂家倒是不介意。”
“不不不,我是来给师父师娘说个笑话听着玩的。”
咸庆连忙拒绝,就怕师父当真为了哄师娘开心,强迫自己加入学习。他可不想掺和这俩人没羞没臊的事儿。
魏澜把手里的笔塞到宁晚心手里,“四个字,写满这张纸,写不完晚膳没肉吃。”
宁晚心抓着笔拧身侧对着魏澜,装作听不见,眼巴巴地看着咸庆,“……讲笑话。”
咸庆受宠若惊,他还从没被自家师娘用这么迫切的眼神看过。
“没说给你讲,他给杂家讲,写你的字。”
宁晚心搁下笔,圈着魏澜的腰,脑袋挨在他胸前不住地磨蹭,“讲笑话讲笑话讲笑话……”
“师娘您还是赶紧写了吧,师父他在这种事情上可没得通融……”咸庆看热闹没够,就听见魏澜沉沉一声,“笑话呢。”
“哎。”说到这些琐事,咸庆兴致高昂,摩拳擦掌,把自己打听到的娓娓道来。
“咱们这位昭仪娘娘也不蠢嘛,借着惠妃沉不住气的东风,这么快就想出办法重新抓住了圣心。”
原是安岁禾失宠之后,与她同住常平宫的惠妃一行人路过海棠院,碰巧与想出门的安岁禾碰个正着。
“这不是安妹妹?还以为妹妹哭肿了眼睛,不敢出来见人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安岁禾袖袍下的手握紧成拳,告诉自己要忍。
“娘娘万安,妹妹还有事,就不多叨饶了。”
“哟,妹妹这礼行的,知道的是你家风不严,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心思不纯,连给自家姐妹行礼都敷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