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部尚书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的脸色,转动了一下眼珠子,嚷嚷道,“下官渴了,快渴死了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跨进了宅子内,还不忘回头喊着沈涅鸢,“锦文公主,你也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。”
沈涅鸢撇着嘴,看向另一处,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,就被户部尚书一把拉进了门内。
“您就体恤一下下官吧。”
拓跋渊负手在身后,一步跨了进去,正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。
沈涅鸢浑身说不出来的别扭,她小声哼哼道,“我给户部尚书面子才进来的。”
少年颔首微笑,瞥了她一眼,抬步往前厅走去。
阿福爬上梯子,正换着灯笼里的蜡烛,前厅内的地龙烧得正旺。
户部尚书一步跨进去,就热得连忙将外袍脱去。
“侯爷真会享受,地龙这玩意在我们西蜀,连皇室都鲜少会用。”
他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椅子上,随手拿起了案桌上早就备下的茶。
浅尝了一口,户部尚书禁不住“呦呵”一声,“这茶竟是热的,侯爷你可真有心。”
他的本意是拓跋渊早就备下热茶,等着沈涅鸢寻上门。
沈涅鸢闻言,瞥了一眼案桌上的糕点,竟还是东隋口味的。
她冷呵一声,坐在了上位。
拓跋渊果然是有心了,上一回她来,都没有瞧见果盘糕点,这一次青梧上门,这人竟是还用她没有吃过的东隋糕点招待。
户部尚书瞧着她神色不对,连忙捧着热茶坐到了挨着门的椅子上。
拓跋渊看了她一眼,掀袍坐在了她身旁的那张椅子。
两人皆是不说话,也不看彼此。
户部尚书望了望夜色,盘算着时辰,他想着尽快回府,可这屋内的另外两人干坐着什么也不说,浪费大好的时光。
旁人看不清,他可瞧得清楚。
这锦文公主就是嘴巴硬,明明关心千户侯,不顾危险出宫,还不是为了来见一见拓跋渊么。
是以如此,他干咳了一声,道,“锦文公主,您在宫里不是担心侯爷的病情,担心得眼睛都红了么?怎么见上面了,一句话也不说?这多亏呀?”
“谁说本公主红眼了?”
沈涅鸢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。
“公主,您也多学学大公主青梧,对待病人,要温柔。”
户部尚书觉得自己也能去徐姓官媒那谋一份职,这等指点人的活他做的倒也很是顺手。
“本公主才不会那虚伪样子。”
一提起青梧,沈涅鸢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阿福终于从梯子上爬了下来,他站在前厅大门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抬眸瞧着那果盘动也没动,便是殷切地走了进去。
“沈……”
他才张了嘴,就收到了自家少君警告而凌厉的眼神,惊得他即刻改了口。
“公主殿下,这糕点可是我家侯爷让后厨备下的,适才大公主在的时候,都没有拿出来招待,就等着你来,你怎么不吃呀?”
阿福一口气说罢,故作没有瞧见拓跋渊朝他投来的不悦视线,将果盘端到了沈涅鸢的面前。